上午回到一分局后,叶鸣和刘鹏程、欧阳明碰了一下头,了解现在抓收入的情况以及正准备采取的措施。
欧阳明自从被叶鸣从被高利贷追债的困境中解脱出來后,工作非常积极、非常卖力,不仅带领重点企业组的人提前完成了省级和中央级的税收任务,而且现在已经开始主动帮助刘鹏程分管的个体组去收个体税收。
因此,在碰头会上,欧阳明首先检讨说:“叶局长,我这几天亲自陪刘局长他们下去了解了个体户的税收征管状况,这才发现我原來确实是太卵谈、太不负责了,在个体税收征管方面留下了很多漏洞,也留下了很多钉子户,现在要想一下子将这些漏洞补上、将这些钉子户拔掉,还真是困难重重,所以,我在这里向两位局长郑重地做一个检讨,我们重点组的任务已经提前二十多天完成了,我在这里表个态:以后的二十多天,我每天跟着个体组的同志出去收税,力争做到将功补过,”
叶鸣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丝毫沒有原來那种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感到很欣慰,由衷地说:“欧局长,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重点是现在我们应该如何想办法拔掉一些钉子户,维护税法尊严,增强个体户的纳税遵从度,我们一起來想想办法,”
欧阳明说:“叶局长,昨天我带一个组去了东站,找到了上次刘局长说的那个钉子户‘绿野酒家’,我们观察了一下,里面的生意确实很好,但我回來查看征管大集中系统的数据,发现这个酒家已有将近半年沒有缴纳税款,累计欠税一万多元,滞纳金也有好几百了,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拔钉子,要杀鸡给猴看,就应该从这个有点背景、有点后台的绿野酒家开刀,我建议:明天就对这个酒家采取强制执行措施,”
叶鸣眯缝着眼睛思考了一下,问道:“上次刘局长说:绿野酒家是办理了税控收款机的,他们半年沒有來缴税,税控收款机里面的机打发/票是哪里來的,如果沒有发/票,他们是怎么做生意的,因为按照道理,像他们这样有官方背景的酒家,前去吃饭的应该以公款消费为主,如果沒有发/票,那是无法报账的,”
刘鹏程气愤地说:“叶局长,这又是李立做的好事,当初那个幕后老板,也就是新冷法院的法警大队长康根新专门请李立吃了饭,还把他的父亲叫过來作陪,他的父亲是k市中级人民法院的副院和k市市长王修光关系很铁,李立见康文祥亲自來作陪请他吃饭,受宠若惊,不仅答应绿野酒家不要交税,还安排征管科的人一下子给他领了足够用一年的空白的机打发/票,所以,现在绿野酒家根本不愁开不出发/票,”
叶鸣眉头一皱,说:“我记得:税控收款机每月必须按定额到办税服务厅销欠税才能重新开票的,这欠税是谁销的,”
刘鹏程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说:“叶局长,这个你也不要追问了,人家原來也是按李立的指示行事,不好去追究,都是几个同事,我们也不好怎么去说,”
叶鸣知道这事肯定是内部有人配合绿野酒家逃税,而且也是奉李立之命,所以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问欧阳明:“欧局长,你觉得绿野酒家有什么可以扣押查封的财产,”
欧阳明说:“我昨天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酒家每个包厢里都有一台挂式液晶电视,都是新的,每台价值应该在3000元左右,此外,还有一台冰箱、一个冰柜,都属于可以执行的财产,”
叶鸣点点头说:“那好,今天就麻烦刘局长办好强制执行的法律手续,明天我们三个局长都去,对绿野酒家采取强制执行措施,执行的财产,我觉得,首先要收缴他们的税控收款机,不能让他们再有发/票开;第二,要把他们的冰柜和冰箱搬掉,如果价值不足以抵缴欠税和滞纳金,还要从包厢里搬几台电视机,”
欧阳明和刘鹏程齐声应道:“好的,”
下午五点,叶鸣忽然接到陈怡的电话:“叶子,等下去我八仙桥的家里吃饭,,你沒有别的安排吧,”
叶鸣忙说:“沒有,沒有,我下班就去,”
“陈梦琪沒有叫你去跟她一起吃饭,”
“沒有啊,我现在还沒跟她联系呢,”
“那好,晚上我买了一条野生甲鱼,我做红烧甲鱼给你吃,犒劳犒劳你,”
叶鸣高兴地叫道:“姐,谢谢你,”
他刚刚挂断陈怡的电话,陈梦琪像和陈怡约好了似的,也打电话來了:“哥,你还记得昨天答应我的事吗,”
叶鸣知道她是说晚上去她的别墅的事,有点迟疑地说:“记得啊,”
“我现在就來接你好吗,我们一起去河边的船坞酒家吃活鱼,然后再去看一场电影,再回去休息好不好,”
叶鸣忙说:“琪琪,我另外约了人吃晚饭,你就别來接我了,到时看情况,如果还早,我就赶到桃花坳來,”
叶鸣在电话里不敢说死一定会去陈梦琪那里,因为他现在满心都想和陈怡呆在一起,万一陈怡要留他在她那里睡觉,他肯定是不可能到陈梦琪那里去的。
陈梦琪听他好像要爽约,有点急了,在那边用带点哭腔的语气说:“哥,你怎么也说话不算话了,你昨天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害得我今天等了一天、盼了一天,你现在又说有别的事了,我心里很难过啊,”
叶鸣歉疚地说:“琪琪,你别这样,我答应你:晚上我尽量到你那边來,只是这晚饭就不陪你吃了,好吗,”
陈梦琪在电话里委委屈屈地“嗯”了一声,又再次叮嘱说:“哥,我可在家里等你啊,你不能爽约,如果太晚了,我开车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