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安被那个副支队长不轻不重地教育了一顿,脸一红,心里很是不快,可是现在他在人家的地盘上,现在又要他站在自己这边帮忙将叶鸣带走,所以他也不敢将这种不快在脸上表现出來,而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说:“刘队长说得对,我刚刚是有点过头了,不过,这个女人很难缠,刺头得很,是我们县里最令领导头疼的上访钉子户,也是我们县干负责的上访对象,我來之前,我们政法委周书记已经给我下了死命令:这次一定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去,以免她到处散布谣言,损害县委县政府领导的声誉,这个姓叶的小子,连这个女人的基本情况都沒弄清楚,也不问我们是在干什么,就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强行來干扰我们的截访工作,像这种刺头儿,要是在我们湟源,我早就将他关进看守所了,哪里容得下他这么猖獗,”
在童子安与这位姓刘的副支队长对话的时候,另外三个截访人员已经将吴丽娇横拖竖拽地弄上了面包车,但是,吴丽娇却一边哭号,一边拼命挣扎,身子始终沒有上面包车里面,他们也无法关门。
刘副支队长不想和童子安啰嗦,见叶鸣已经戴好手铐,便对那几个看押着叶鸣的警察挥挥手,准备将叶鸣带回防暴大队讯问。
童子安赶紧走过來,握着刘副支队长的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便走回到面包车旁边,高声吆喝着指挥那几个截访者将吴丽娇往面包车上拖。
这时候,刘副支队长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來电显示,却是市公安局局长柳青打过來的。
刘副支队长赶紧按下接听键,先向柳局长问了好,柳局长直截了当地问:“小刘,刚刚我问了110指挥中心,说省信访局附近有一桩涉枪的案子,是你们防暴支队出警处置,你们现在还在不在现场,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刘副支队长听柳局长忽然问起这个案子,心里惊疑不定,忙答道:“柳局长,我们刚刚处置完毕,正准备将嫌疑人带回队里面审查,”
“嫌疑人叫什么名字,”
“姓叶,名叫叶鸣,据报警的人说,这个叶鸣不仅妨碍执行公务,而且暴力袭警,又抢夺湟源县公安局一位姓童的副局长的手枪,所以,我们现在以妨碍执行公务和袭警的罪名,将他拘捕了,现在正准备上车,”
柳局长听完刘副支队长的话之后,忽然用很严厉的语气说:“小刘,你们问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沒有,你知不知道叶鸣是什么身份,还有,那个姓童的湟源县公安局副局长,带枪到省城來截访,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听说:这个姓童的副局长,违反人民警察武器使用条例,擅自在闹市区开枪,并将枪口指向前去制止他们暴力截访的省委督查室干部,这样的人民警察,哪里有一点警察的素质,我看,他们就是我们公安系统的害群之马。
“我告诉你:刚刚省厅的陈桂天队长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说省厅领导包括郭厅长,都非常关注叶鸣的这个案子,你作为现场处置的负责人,一定要弄清楚情况,要明辨是非,不要因为那个姓童的副局长是公安系统的,就把屁股坐歪了,把立场搞颠倒了,你明白我的话吗,”
刘副队长越听越是吃惊,在柳局长说完后,有点结结巴巴地问:“柳局长,您说谁是省委督查室干部,就是叶鸣吗,”
柳局长很生气地说:“小刘,你是怎么搞的,你到现在都沒有搞清楚你所谓的嫌疑人的身份吗,我告诉你:你现在所抓的这个嫌疑人,是省委督查室督察一科科长,也是省厅刑侦总队陈桂天队长的朋友,听说与郭厅长的关系也非同一般,陈队长对我说:这个姓叶的科长,是个很有正义感的年轻人,而且他现在也是在执行公务,是想将那个上访的女人带回省委督查室去调查了解一些情况,你们现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家抓起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
原來,这个刘副队长也算是柳局长的亲信,所以,他的话便讲得很直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叶鸣是陈桂天队长和郭厅长的朋友,让他知道一下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刘副队长听说叶鸣是省委督查室督察一科科长,还是省厅郭厅长和陈桂天队长的朋友,脸上立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赶紧问道:“柳局长,我现在该怎么办,请您指示,”
柳局长思考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地说:“你现在赶快给叶鸣同志打开手铐,并向他道歉,同时,叶鸣同志想要将那个上访的女子带回省委督查室调查,你要协助他将那个女子留在省城,不能让湟源县公安局的人将她带走,”
刘副队长赶紧答应。
在挂断了柳局长的电话后,刘副支队长立即走到叶鸣身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叶科长,真对不起,刚刚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省委督查室的领导,所以无礼冒犯了,敬请原谅,不过,这也怪湟源县那个姓童的沒有告诉我们你的身份,而你又谦虚,不肯自报家门,导致发生了这样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得罪了,得罪了,”
说着,他就从旁边那个警察手里要过手铐钥匙,亲自给叶鸣打开手铐,然后又说了几句道歉的话。
叶鸣将手腕叠在一起,活动了一下筋骨,笑了笑说:“刘队长,你这是真的在执行公务,所以我主动配合你,也绝不会怪你们,但刚刚那个湟源县的副局长,名义上是在执行公务,但我看他们的实际想法,是想堵塞老百姓言路,维护他们县里极少数领导的利益,所以,他们的所谓公务,倒不如说是在为少部分人服务,因此,我才出手管了此事,我们的误会现在已经消除了,我还想麻烦刘队长帮我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