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丞相府,青山将谢灵曦买的东西运回熙和院,那些东西包装全都完好,根本没有打开过。( 的,谢灵曦前世晕车,这大热的天,马车里又没有空调,她才不会低头看这看那,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只是心疼青山,才叫他把东西放到车上,顺便能够坐着回去。
回到熙和院,谢灵曦很是有礼貌地请玥齐在罗汉床的一侧坐下,芍药上了茶,然后谢灵曦就打发她去收拾自己买回来的各色玩意儿了。
谢灵曦其实被汗湿的衣服弄得难受,但她必须先把一切问清楚,要不她更难受!
“四姐,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是你可千万别再动退婚的心思了啊!更不能投湖!”
“那要看你讲得是不是真的清楚。”
谢玥齐言语中却带着哄骗和要挟的味道。谢灵曦很不给面儿,她大眼睛审视着他,巴掌大的小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失忆小姑娘,要是他敢不说实话,谢灵曦有自信能听出来。
谢灵曦心里叨念,投湖是不可能的,但是不退婚是更不可能的!她可是有精神洁癖的人,要是以后嫁个眠花宿柳的丈夫,直接恶心死她算了!
“你的亲事不止是亲事,更是政事,所以想要退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谢灵曦表情镇定,没有插话或是反驳的意思。这点她并不意外,以她现在丞相府嫡出次女的身份,说不是政治联姻,她自己都不信。
“现今东原分两派,天子派和孝王派。孝王爷是先皇的弟弟,皇上的亲叔叔。安王爷虽无政绩也无实权,但身份在那里,先皇第三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自然是天子派。而孝王爷,全掌朝廷内外,爹是丞相,自然各方受制于孝王爷。”
谢灵曦靠在靠枕上,两腿平伸,两只脚脱了鞋子不住地晃悠。还把另一个靠枕抱在怀里玩,完全就是一个听故事的散漫状态。
谢灵曦抬眼,看见谢玥齐一脸惊讶错愕的模样,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状态太放松了,没办法嘛,谁让谢玥齐一开头就有一种“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的感觉,她怕太无趣睡着了,错过重要的事情,只能用这种办法给自己提神。
“我听着呢?你接着说。”
谢玥齐的嘴无声张了两下,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得继续“庙里有个和尚讲故事”的部分。
“你与安王爷的亲事是先皇早年间定下的,就是为自己的儿子笼络朝中重臣。所以那日,你因着第一才女的名头请皇上许你一件事,他要给父亲面子,自然应下。但你却要退婚,这等于失了牵制父亲的条件,直接将父亲推至孝王爷一派,当今皇上宁可违了自己的金口玉言,也断不会同意你退婚的。”
谢灵曦挑眉,顺手将旁边的冰酸梅放在嘴里。还忍不住惬意地吸溜了一下。
“听你这样说,可见当今皇上有几分君主的头脑喽!”
“你这说法是大逆不道!”
谢玥齐横眉立眼,与他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大相径庭,若不是他身上少了一分帝王之气,谢灵曦快以为她冒犯的正是眼前的谢玥齐了。
“大逆不道得诛九族吧?这话我只说给你听了,难道你活腻了?”
谢灵曦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不以为然,一副不慌不忙,有恃无恐的模样。就算古人对皇权非比寻常的忠诚,也不可能为这点儿小事把自己都搭进去。
谢玥齐喝了口茶,定下心神,才缓缓地继续说道。但语气中,严肃犹在。
“你说的不错,但以后还是别说这种话。皇上英明,除了身为先皇长子,对几位王爷能透出几分兄长的关怀,心里装的全是家国大事。若不是孝王爷把持朝政,想必会大有一番作为。”
“兵权在何人手中?”
在一段时期内,她曾经非常喜欢传统文化,更是对几部经典的历史正剧烂熟于心,说“得民心者的天下”那是胡扯,谁握着军权,谁才是老大。
谢玥齐眼睛一亮,谢灵曦才反应过来,锋芒太露。她一个刚刚失忆了的闺阁小姐,似乎不该对这些朝廷大事反应这么快。
“兵权在先皇次子定王爷手中。”
见谢玥齐没有深究的意思,谢灵曦暗自松了一口气。正常人不会想到她是换了魂儿的。
“定王爷的生母虽是怡太妃,但与皇上兄友弟恭,且定王爷醉心行伍,无心政事,现带兵驻守在划分东原国与西山国的临渊江边。”
朝政由孝王爷把持,若不是定王爷手握重兵保他的皇兄登基,想必此时皇叔便是皇帝了吧……
谢灵曦略作思量,然后开口问道。
“在你看来,孝王爷如何?”
“心思缜密、老谋深算,看起来慈祥无比,逢人总是笑脸相迎,似乎总是与人闲话家常,但背后却带着让人猜不透的想法,和深不可测的筹划。”
腹黑?
“那皇上呢?”
“或许在计谋深远上与孝王爷不相上下,皇上一直不动声色,这些年却悄无声息地扶植一些人上来,有的已经位列九卿。明年皇上便及而立之年,不知是否会有一番作为。不过帝王心事,又岂是常人能猜得到的。”
“孝王爷已经很老了吗?”
“不,孝王爷虽说是皇上的叔叔,但也只比皇上大九岁,尚不及四十。”
“整体来看,谁更强呢?”
谢玥齐听见谢灵曦这样问,赞赏地望向她,弄得她心里非常忐忑。
“从文武两方论,文自孝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