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鹅毛大雪里走了少半个时辰,谢灵曦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哒哒地来到十思楼,本来想到楼上的薇草阁换身衣服,那里有莫云骁送她的各种东西,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可一进十思楼,却看到意想不到的情景。
桌椅凌乱,满地破碎的茶杯与碗碟,几个疯子一样的人还在肆意挥舞着刀和棒子,伙计们拼命阻拦,茶客们惊惧地站在大厅里面,一脸纠结是要帮忙还有逃跑,现场怎么一个混乱可以形容!
谢灵曦环视四周,她冷静非常。十思楼也好,她方微也好,现在在京城可谓人尽皆知,一般人怎么敢砸她的场子?
她需要把握形势,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挑事,才能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后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平时一向规矩的孟掌柜,慌慌张张地从她身后出现。
“方公子,没想到您来了,真是太好了!世子说咱们妖言惑众,带人来砸十思楼啊……”
原来是莫云涛,谢灵曦视线扫过全场,想找找莫云涛在什么地方,去跟他理论一番。却看见江枫一脸惨白地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她的眼神瞬间凛冽起来。
“今日论文思,刚刚这群人近来闹事,江枫公子正站在大厅中央,因为躲闪不及,所以受伤了。”
说起来,十思楼的茶客中,她最早认识的就是江枫。只是那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者说,他的雅号。谢灵曦去风留居那日,正好在门口碰见江枫,两人互行一礼,却不曾想结下如此深厚的缘分,她还记得他的书童名叫景言。
此时,她也发现了莫云涛,那家伙久在离江枫不远的地方,大声笑骂着,大致意思就是区区文弱书生,有什么资格谈论天下,邓伯宣和邓仲宣正在拦着他,免得他靠近。
江枫似乎有什么先天的疾病,本就病弱得如同女子一般,再对上这些五大三粗的大汉,气得病发可怎么办?
“去请你家主子。”
谢灵曦小声吩咐孟掌柜,然后朝江枫走了过去。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讨人厌的世子交给莫云骁得了,她懒得费心。现在,她只担心江枫。
“小的不知道去哪里找方公子,刚刚已经去过安王府了。王爷有事出门,正巧不在府上。”
谢灵曦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真是的,用得着他的时候,他消失得比失联飞机还干净。
谢灵曦来到江枫面前,上下打量。他面色惨白,嘴唇没有一点儿血色,额头冒着虚汗,整个人虚弱得仿佛快要死了一样,看得谢灵曦一阵心疼。
“不好意思,惊动方公子了,在下没事。”
江枫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臂,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似的,靠在椅子里,却依旧优雅地朝她笑着。
“少爷!都出血了,怎么能没事呢!”景言在一旁唧唧喳喳地叫唤,同时恶狠狠地瞪着莫云涛。
“只是比划两下嘛!就受伤了!还是早些回家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莫云涛被邓伯宣和邓仲宣以及十思楼内一干伙计围着,根本探不出头来,嘴却还不老实。
谢灵曦任凭那几个人砸烂十思楼的桌椅板凳,对于莫云涛的挑衅也不置一词。
在她看来,反正也砸坏了,就是去晦气也要把大厅里的东西都换一遍。现在他们砸得烂些,到时候还好清理!
而莫云涛,既然莫云骁来不了,待会儿自己与他必是一场恶战,现在她不想跟他磨嘴皮,确认江枫的伤势才是要紧。
“让我看看你的伤。”谢灵曦蹲下身子凑到江枫跟前,柔声细语地说。
江枫似乎不好气,直接撸起他的袖子给她看。
谢灵曦的脸立马就黑了,竟然是刀伤!仗着他是世子,以为她不敢送他去见官?
“孟掌柜,去取些酒、白水,以及干净的白色麻布和杯子来。”
“是。”
“都住手!”
莫云涛似乎对于她要做的事情非常好奇,直接命令手下住手,想要上前看看她要做什么?但邓伯宣和邓仲宣死命地拦着他,不让他上前一步。
十思楼的茶客们也都你一句我一句,窸窸窣窣地议论起来。大厅里瞬间由刚才刀剑碰撞的声音变成了四面八方的呢喃耳语。
谢灵曦知道,他们是没听说过用酒精消毒,也没想过麻布更加透气,便于伤口愈合。但她现在可没时间也没心情给他们补充外伤急救知识。
等到掌柜的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谢灵曦用杯子舀了好几杯水,倾倒在江枫的伤口上,然后又舀了半杯水,在里面倒了半杯酒。
“有些疼,忍着点儿。”
根本不等江枫回话,谢灵曦一杯淡酒就倒了上去,疼得江枫直皱眉,但没有叫出来。
谢灵曦表情非常严肃,刀口太深了,江枫一个文弱的谦谦公子,她有时候看见他煞白的脸都不免心疼,这些家伙怎么下得了手!
谢灵曦用麻布小心翼翼地将他的伤口包好。
“送你家公子去看大夫。”
嘱咐了景言,谢灵曦转而一脸愤怒地望向莫云涛,莫云涛也看见了她,瞬间咧嘴就笑了。
“难怪觉得背影如此眼熟,你不是那天那个小妞儿嘛!”
谢灵曦现在满腔的怒火,根本顾不得女子身份可能曝光的事情。她对莫云涛的揶揄戏谑充耳不闻,作为十思楼的东家,她现在只想给自己的茶客讨个公道。
谢灵曦气定神闲地走到大厅中央,微微扬头,示意邓伯宣、邓仲宣以及一干伙计退到两旁。然后,她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