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骁下令:强攻,救下许世勇还有其他被擒的士兵。
阵前的将士洪亮地应声,他们喊打喊杀向前冲锋,谢灵曦的眼神却是黯淡而伤感。
在她踌躇的时候,莫云骁扮演了这个坏人。他们都知道,即使这样下令,许世勇能回來的几率依旧十分渺小。
她默默地环住莫云骁的腰,反正在斗篷下面,别人也看不见。莫云骁也微笑着回搂住她,在她耳边细碎地耳语。此时明明是他比较难过,她却还要从他那里索取安慰。
原來,她是如此懦弱沒用的人。
莫云骁策马带着她回到队伍后方,否则,像他们这样骑着马站在步兵中间,简直就是在给人家提供活靶子。
比起西山国材官、骑士、轻车俱全的配置,谢灵曦将骑士都留在伏击队伍显得不合常理,但是莫云骁显然也同意她的意思。
这是一种既光明磊落又阴损的作战策略,他们将所有战术都摆在明面上,如果可以全部看懂,那么,可以让人觉得他们只是在进行一场沒有任何恶意的周密演习。可若是棋错一着,就会万劫不复。
因为上次偷袭西山成功,他们的兵力损失了不少,所以现在虽然兵种齐全,也能进行有规模的协同作战,但最多和东原五万五的材官大军打个平手。
这是谢灵曦给予勇于直面战争的将士的敬意,而倘若他们放弃身为军人的自豪,谢灵曦就会让一万弓箭手和五千骑兵使他们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东面和南面都是大军压境,惟独北面沒有一点儿风声。傻瓜都知道那是请君入瓮的坛子口,只有想要侥幸偷生的人才会往那里去。所以,谢灵曦才会在那里进行盛大的欢迎仪式。欢迎懦弱者來到地狱的仪式。
而霓虹山上用來砍柴的那条小道,明显就是为他们偷袭准备的,沒有道理不利用。如果可以让西山的中枢当机,多大的风险都值得冒一下。尽管结果是,她中计了。
许世勇被俘,两千精兵化为乌有。谢灵曦不得不检讨她的贪心,想要來一个全胜,致使两千人全军覆沒。
可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是会选择从霓虹山偷袭西山军营,因为,这也是有可能成功的,如果成功了,东原军的死伤能减少的人数远远大于两千人。
有些时候,一个人的头脑就决定整个战场的胜负,廖雨,就是那样的人物,但她不是。
谢灵曦与莫云骁回到战场的后方,面前是大片的步兵,而廖雨则是淹沒在战车和骑兵中间。
“其实,我挺想认识一下廖雨的。”对于西山这个传奇的军师谢灵曦颇为好奇。首先他的外表就不适合从军。其次,被雪藏六年,他依旧愿意上战场,谢灵曦对于他的动力非常好奇。最后,也是她最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境遇,让他们如此的相像。
“我们和他见过啊,你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他那样的人,只见一面就足够让人难忘了。”
“喔?”语调挑高,莫云骁显然更不高兴了,他将她死死地箍在怀里,连骨头都感觉到了疼痛。
“你敢说你的对他不好奇?”
“会好奇,但是,你这样好奇就让我不太舒服了。”
莫云骁毫不犹豫地发表着有关他的占有欲的结论,谢灵曦看着这个表情如常的男人,不知是喜是悲。
“他和有些地方是不同的,但绝大多数很像,所以我想,他大概也会希望有人能够陪在他身边吧。”
“你想陪在他身边?别说他是西山人,你是东原人,两国正在交战。就算两国是盟国,你不觉得你的阶级感情有点儿过界了吗?”
莫云骁的言语中夹带着怒意,他的话让她想起了他东原国安王的身份。自从他说出自己就是欧阳曜之后,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摆出王爷的身份。
“我说的陪在他身边,不是我这个人在陪在他身边,而是心。”
莫云骁似乎被她的话激得愤怒了,将本來侧身的她硬是掰了个九十度角,谢灵曦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怒火,心里却一点儿都不紧张,更别提害怕。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这种愤怒,还会持续多长时间呢?
“你还要把心都交给他吗?”像喷火龙一样对着他大口呼出热气,谢灵曦从他的眼神里清楚地看到把她整个融化的yù_wàng。
“孤独的人,心都需要有人陪伴。”谢灵曦仔细地看看莫云骁,似在说明,她的话不是假的。“不一定是爱人,只要有知己,就很满足了。
才顿一下,谢灵曦突然想到什么,又弱弱地开口。
“我们其实很容易满足的。”
“你和他不像。”
“哦?”
“你们最大的区别就是,你希望人活着,而他希望人死。”
莫云骁一定可以知道她不知道的,并且也沒有义务跟她说起。谢灵曦看向对面遥远的军营。
“就算他很想杀掉霍霆给我一个下马威,让我一直以來对将士们的承诺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霍霆的身份不一般,留着他比杀了他价值更大。”
谢灵曦自顾自地说着,她的分析能力与其说是专业,不如说是有效。
专业人员会把简单的东西说成很难的法则和规矩。而实际操作的工作人员会在有效地完成工作之后上报领导,至于他是怎么做到的,领导并不关心,工作人员也不屑说。
“如果与廖雨对峙的是右军,许将军可能必须弃子以示忠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