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河、副师长钟彬,参谋长向贤钜,还有韩行,也赶紧到下面的战壕里去看看阵地上的官兵们。
中国阵地上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几千名中国士兵的遗体一排排地躺在堑壕里,他们的身上有的中了好几枪,有的身上中了好几刀,但他们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止了日本人的进攻。
阵地上的重伤员很少,他们都在临死前拉响了手榴弹和日本人同归于尽,有的是在临死前用刺刀向着敌人刺去,不管是刺着还是刺不着。活着的战士也是大部分挂了花,轻伤员裹了裹伤口继续战斗,只要不死,就要和鬼子战斗到底。
陈瑞河、钟彬、向贤钜、韩行都脱下了军帽,向着烈士们的遗体深深地鞠了一躬,活着的战士们也向上午还有说有笑的战友们,和他们曾经在一个锅里搅马勺的战友们,也许还发生了许多吵嘴怄气不应该发生的故事的战友们,低下了高贵的头……
9月的天竟然也飘来了一些云彩,下起了小雨,连老天也被感动了。
小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和着烈士们的鲜血,和着还活着战士们的泪水,一块儿浸润着富金山的土地,一块儿肥沃着富金山的土地。
……
韩行当晚辞别了36师的陈瑞河,和随行人员回到了南征军的驻地汪岭村一带。因为韩行知道,不久,13师团又要向后冲村发动进攻了,这也是老妈妈拣软柿子捏,36师啃不动,就转向比36师软不少的51军了。
韩行到了汪岭村一看,汪岭山,汪岭村在张维翰的调理下,已构筑了坚固的工事。这也叫固本加元,不管日本人进攻不进攻这里,那也要把这里构筑得和个铁桶一般,有备无患吗!
进了南征军的指挥部,韩行大声地喊叫着说:“张司令啊,我回家了。”
一看韩行回来了,所有指挥部的人都和韩行打着招呼。
张维翰更是亲热,热情地拉着韩行的手说:“韩参谋长呀,早就盼着你回来啊!我都听到了,看到了,咱们南征军的空军可把小日本打惨了。要是没有我们南征军的空军,你说说,36师现在会咋样?”
韩行想了想说:“实话实说的话,36师就是守住富金山的话,但是伤亡肯定比现在还要大,而日军呢,肯定是比现在的伤亡还要小。”
张维翰点了点头说:“富金山一役,南征军的空军功不可没呀!”
韩行和其他人谈了一阵子热情话,张维翰又对大家说:“大家都出去吧,我和韩参谋长有话要说。”
别的工作人员一听说首长要单独谈话,当然都出去了。韩行心里想,这个张维翰可能有要紧的话对自己说,也就平心静气地等待着张维翰的问话。
看到别人都出去了,张维翰对韩行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韩参谋长呀,你说说,咱俩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说说,关系怎么样啊?”
韩行说:“那还用说吗,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过命的兄弟们呀!”
“那好,我问你,”张维翰对韩行一脸严肃地说,“你对着我们说,空军是**的,而我明明又听着宋希濂和陈瑞河都说,空军是南征军的,到底这个空军是怎么回事?范筑先、宋希濂、陈瑞河都被你糊弄了,你能给我说个明白话吧?”
真是再巧妙的假话,总有一天漏汤的时候,张维翰的这句话算问到点子上了,弄得韩行真是没了话说。
见韩行不再说话,张维翰又说:“你有些欺上瞒下,左右糊弄之嫌啊!”
韩行半天没有说话,看着张维翰实在是想问出实话,只好说:“难道你真想了解空军是哪里来的吗?”
张维翰严肃地说:“我真的想知道,这个空军到底是属于哪一方。这对我们南征军来说是至关重要?”
韩行想了想,有些话还真是不能说,说实话害自家,真要是实话实话,那真是引来惹不清的麻烦。
韩行说:“你真是不但要结果,还要打听过程吗?”
张维翰说:“我代表10支队,真是要了解一下,这个空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行说:“我真是为了10支队,也是为了南征军,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告诉你。我想,我们主要要的是结果对不对,对于过程,还是忽略了吧!”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张维翰还是刨根问底地问道。
“真的不能告诉你!”韩行说道。
“他们如果向我问起让个事我应该怎样回答呢?”张维翰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韩行。
“这还不好说吗,”韩行说,“要是南征军问起来,你就说是**的,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南征军的。”
张维翰自嘲地说:“说了一圈,又绕回来了。你说瞎话,也要我跟着你说瞎话。”
张维翰不再追问了,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好半天,他才说:“你实在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了,空军的事情就先到这里吧。你再说说,我们下一步将怎么办?”
韩行说:“也就是明天,13师团啃不动红花山,将要进攻他们认为比较薄弱的后冲山,所以我才赶回来,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怎么办?”
张维翰又笑了,说:“我看你能掐会算,就和诸葛亮似的。你是怎么知道13师团要进攻后冲山的?”
韩行也笑了笑说:“咱们不是有情报队吗,鬼子撅撅尾巴我就知道他们拉什么屎。”
张维翰又笑了,戳穿韩行说:“刚才我还见着潘队长来,这么重要的情报他可没有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