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优和张哲凯在二楼转了一圈就回家了,两人本来话就不多,现在各怀鬼胎更是无话可说。清优一进门,随后进来的张哲凯反手“咔”的一声将门反锁,清优犹如一只惊弓之鸟,猛地回头盯着他看。
“怎么了?我关门而已!”张哲凯似笑非笑地说,搂着清优慢慢走进了书房,“坐~”他把呆若木鸡的女人按在书桌前的凳子上。
清优根本没有拒绝的胆量,她坐在凳子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了。她定了定神,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不让张哲凯看出来。其实,她也经历过很多场面,跟江华谈判,被夏夏揭穿,被周韩掐脖子,可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因为她知道他们的底牌,而张哲凯可以说是完全是陌生的。恐惧源自未知,就是这个道理。
张哲凯拿出那串小钥匙,打开上锁的抽屉,将里面的盒子放在书桌上,他看着强忍着惊慌的女人笑,笑得令人发怵,“这个盒子,你打开过吧…”
清优挺直了腰板,戴上她惯有的面具武器,淡定地说,“是,我无意间发现的!”
“呵呵,很好…”张哲凯没想到清优不反驳不解释直接承认,这个女人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那你全看过了?”
“是!”
张哲凯不语,打开盒子,翻着一张一张陈旧的照片,拿起最底下的一张三人合照放在清优面前,“这两个人…你都认识吧?!一个是你养父,一个是你养父的仇人。”
“周志高不是我养父,他只是收留我而已,并没有领养我。”清优纠正着。
张哲凯低头一笑,“这些不重要,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同甘共苦的兄弟,铁三角!”
清优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看不出年纪,看不出内心的男人,静静地听他叙述。
三十六年前,张哲凯爱上了一位来上海省亲的夏天柔,后来跟她一起去了澳洲,比他年长几岁的周志高也一并去了,周志高怀着满腔热血想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到了澳洲,他们又结识了江华,在一起工作时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于是,三人决定办企业,张哲凯负责财务,周志高负责业务,江华最为老道所以主持大局。
这条路走得弯弯扭扭,但好在三兄弟齐心,一切困难逐一克服,企业第二年就走上了轨道,他也筹备着跟心爱的女人结婚。一天,张哲凯家里人给他捎去信,说家乡闹水灾,急需要一些钱,当时周志高和江华都有事外出,他想也没想就拿出公司账上的两千块钱连同自己的积蓄五百块钱一同寄回了家。
哪知道江华说他是亏空公款,而身为老乡的周志高却不站出来帮他讲话。他一气之下离开了公司,并且带走了公司所有的钱和账目。那时候的他法律意识薄弱,并不知道这是犯法的事情,他以为这两个兄弟最终还是会叫他回去的,所以一直住在旅馆里等。而等来的却是警察的逮捕和随后三年的牢狱之灾。
刑满出狱之后,再上夏家提亲已经是奢侈,他连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都找不到。夏天柔一直对他死心塌地,她决定跟他一起回上海。两人刚登上游轮,夏父就带了一群人上船搜,不但带走了女儿,还把他毒打一顿。
无奈,他带着满身满心的伤痛离开了澳洲。回到上海不久,就收到了夏天柔的分手信。其实他从来没有结过婚,更加没有儿子,这些只不过是塞住世人嘴巴的谎言。
故事就是这么简单,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可是张哲凯依旧记忆如新,如果不是每天看着照片回想一遍,他也不会记得这么牢,他每天都在提醒自己是周志高和江华带给他伤痛。
“现在清楚我们的关系了吗?”张哲凯提醒听得入神的清优。
清优一知半解,“就这样?没了?那你心爱的女人…”
张哲凯摇摇头,“后来就一直没联系了…”此时的他才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浑浊的目光,苍老的面容,寂寞的灵魂。
原来他不知道后文啊,亏他还精明一世!清优心里暗暗嘀咕,“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干什么?设陷阱让夏夏中计还说得过去,拿我开刷又算什么?!”
张哲凯又露出和善的笑容,清优打了一个寒颤,他这么笑肯定没好事,“原来你们都已经在注意我了啊…去年我去了一趟澳洲,在周志高的天韩大酒店里看了你的画展,说实话,我的确很欣赏你的画,一打听才知道你竟然是他的养女。”他戛然而止,嗓子尖卡着一句最重要的话——还像极了夏天柔。
“那又怎么样?!说了周志高不是我养父,他只是收留我而已,并没有领养我。”
张哲凯一罢手,继续说,“后来我一直关注着你们,宁夏夏横刀夺爱的事我知道,江华为了报复周志高父子,绑架宁夏夏却绑错了人的事我也知道,呵,想不到江华狡诈一世也有这么糊涂的时候,这是报应~”
额…看来张哲凯才是狡诈一世,糊涂一时,他只看到了表面,并不知道真正的内情,他终究不是当事人,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事。
清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眼前这个男人一直活在过去的世界里,他恨江华,所以江华入狱他爽快,他恨周志高,所以设计陷害他儿媳,他也爱夏天柔,所以才会接近自己,甚至把她当作夏天柔。
当局者请,旁观者迷,看到如此执迷的张哲凯,清优想到了自己,原来一直活在过去的人是如此可怕,难怪周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