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进行得异常顺利。宰相每晚进行的活动已成惯例,两个小时内众侍从基本不会靠近,这也就给了萧瑜足够的时间离开。
沙瓦是个臃肿的中年男人,常年手握大权已经让他习惯了一呼百应,在没有东方拉丁王国的压力下他情愿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尽管向努|尔丁求助后谢尔库赫到埃及接任了总督一职,沙瓦也没有多少危机感,只要保住自己宰相的地位即可。
萧瑜在帷幕后静静待着,沉稳的手垂下,从靴中掏出伴随自己五年的匕|首——那是一把大马士革|刀,五年前阿里尔克送给他的。那个作为他师父的男人告诉他,阿萨辛的匕|首只有在死亡的时候才能松开。萧瑜垂眼看向早已熟悉的脉络,刻在匕|首上的暗色钢纹繁复精致,蜿蜒迤逦,紧紧纠缠在刃身,若是以欣赏的眼光看,绝对可以被称为是艺术品,然而惯用匕|首的人一眼便可确定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和那看似装饰般的钢纹的可怕之处。
在沙瓦与房间内的舞女正在状态的时候,萧瑜猛地掀过帷幕,动作迅速地抓起对方的头,利落无比地割开身下人的气管。
“啊——”赤|裸在床上的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上方的人血流如注地倒在自己身上。萧瑜见状一记手刀砍向女人后颈,对方立刻晕了过去。
萧瑜随意擦了擦刀刃上沾到的血,转身出了房门,一路依靠灯光的死角,顺利地穿过了花园。穿过前面的小路便可到达大门,此刻他却不得不停下来。前方昏暗灯光下,迎面走来的正是萨拉丁。青年披着黑色的罩袍,眉头紧皱,嘴角也紧抿着,大步向花园走去,袍角快速擦过地面。后面同样快步走着的,仍是他之前在饭馆见到的几人。
萧瑜退至小路旁边,恰到好处地低下头,正是普通侍从面对老爷该有的姿势。身上仍穿着仆从的服装,一般人很容易就会以为自己是宰相府的仆人,只是他心底却有些没底,萨拉丁敏锐的观察力他已经见识过了。
垂下眼,视线中对方黑色的牛皮靴子越来越近,擦身而过的瞬间,萧瑜感觉到对方似乎微微顿了一下。
“大人?”后面跟着的下属略感奇怪地出声问道。
“没事,走吧。”耳中传来萨拉丁平淡的声音,萧瑜松了口气,放松身体等着对方走过。
待萨拉丁带人走进花园,萧瑜便快步向大门走去。仆人很快就能发现宰相死在床上,宰相府会立刻封锁戒严,他需要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赶快离开,若是被宰相府护卫发现他倒是有把握逃脱,怕只怕萨拉丁会介入。
果然,刚走到门口,后方就传来侍从高喊的声音:“封锁大门!”伴随喊声而来的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萧瑜意识到追过来的必定是萨拉丁的手下,便快速抽出匕|首奔向门口拦路的侍从。两声尖锐的叫后两人喉间便只有汩汩的水流声,萧瑜收起匕|首,向路边阴暗小巷跑去。眼角余光瞥见萨拉丁已走到了宰相府门前。
这附近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多,然而一靠近黑水街,人就慢慢多了起来。身后的护卫紧紧地跟着,萧瑜来不及回头看萨拉丁的几个下属是否也跟了过来,脑中高速盘算着周围的道路情况,努力将人往自己计划好的路线引去。
萧瑜躲在暗处,看穿着盔甲的护卫森严林立,将黑水街的主要通道给堵死。护卫长快速安排手下仔细搜索每间屋子,很快,一幢幢土房中陆续传出各种大骂的声音。
原先的衣服已被换下,此刻的萧瑜,穿着黑水街常见的劣质布料,因为多次浆洗而隐隐发白,贴在腮下的胡子一改往常的清秀形象,显得落拓而忧郁。
将身后的大门打开,萧瑜一脸慌张地大喊了一声,踉跄着跌倒在路中央。
“杀人啦!”黑水街响起惊恐的尖叫。
街上的护卫很快便被吸引了注意力,一路跑过来冲进了打开的大门中。门内横躺着两具尸体,其
中一人是个穿着宰相府仆从装的少年,刺透胸口的伤口将整片胸膛处的衣料都给染红了。而另外一人则倒在床上,手中握着骑士大剑,气管被割开,已经断气许久。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横着一把匕|首,刀刃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门内的景象从外面看来一览无余,周围的人见状都纷纷围了过来,有的一脸悲悯,轻声祷告着,有的小声说着什么。萧瑜仍保持着一脸震惊的模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顺势将自己不着痕迹地融进了周围讨论的人群中。
片刻后,护卫长下令将尸体抬走,其余的护卫则拦在门前围观的群众前,不让人靠近。
“主啊,这简直太可怕了……”
“幸好我没在这间屋子。”
“这不是宰相府的侍卫们吗?这是怎么回事?”
……
周围尽是闻声而来窃窃私语的群众,萧瑜也时不时地拍着胸脯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让周围不少人同情无比。
护卫们的动作很快,尸体运走后,护卫长一声令下,其余在门外待命的护卫们便如潮水般退出,不出几分钟便在黑水街消失了。
拥挤不堪的街道慢慢变得冷清,就算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场所,在发生了命案后大多数人还是少了些兴致,更何况一想到自己曾离命案发生的场所不出多少距离,再有那方面的想法也不得不顾虑自己的性命而将其掐灭。
同周围许多人一样,萧瑜带着一脸的后怕与懊悔的表情走出黑水街,混杂在一群同样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