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阿宝回来禀报的时候,说大河村里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情绪呢!不管这个月被选上的是谁,但还有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总有一天,自己的孩子也会被选上供奉给了河神。
张轩看着怨气缭绕的大清河水面,心中一阵愤怒:“真是狗胆包天,既然你自己找死,还真留你不得了!”
“呜呜呜……可怜我的妞妞和虎子啊!呜呜呜……”
“老王,难道……”听到老王的哭喊,张轩隐隐猜到了老王一个人偷偷出来哭泣的原因。
“呜呜呜……呜呜呜……”听到张轩的询问,老王哭的越加伤心了,好一会,才哽咽着继续说道:“六年前,托天之福,婆娘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母子平安,我给孩子取名,男的叫虎子,女的叫妞妞。”
说到这里,老王一脸幸福,紧接着又满脸愤恨:“四年前,我家小妹寡居在家,奉守妇道,可那个缺德的王婆子,收了李家村李财主的钱,硬要给我小妹说亲。
想那李财主当年已经六十岁了,比我那过世的老父亲还要大,我又怎么可能让小妹去给他做小。
长兄如父,于是我便把小妹接到我家,保护了起来,却是断了那王婆子的财路,就此结下了梁子。”
老王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那王婆子成了那大巫神的神使,我们一家战战赫赫,每天陪着小心过日子,虽然屡遭刁难,但也得了三年的平安。
可是,没想到那王婆子至今还没忘了当年的恩怨,上个月大巫神刚传下话来,那老巫婆直接就选中了我家的妞妞和虎子作为祭品。呜呜呜……”
说道这里,老王满脸狰狞,放佛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可是,遇到这种事,作为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子,就算再怨,再恨,又能有什么用呢?亲生子女就要被血祭,作为父亲的却连当中发泄都不敢,只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地躲到村子外面来哭泣,还不敢大声!
天降横祸,没有能力,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的发生。
“想想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实力足够,将那土地神给击杀了,现在,母亲李氏就很可能就会被他给害了!”
“而如果自己实力再强一点,又怎么会让婉儿被迫和自己分开?”
这连番的遭遇,也更坚定了张轩变强的决心,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才能守护自己在乎的一切。
“老王,既然那河神剥削如此,你们为什么不迁移呢?”张轩提出了疑问。
“唉,故土难离啊!”老王叹气道。
是啊!故土难离!这不但是情感上的,也是现实上的。
在古代,如若没有功名,就是探个亲都得半个月才能跑下路引,比现在的出国都要困难。而如若没有路引,被官府发现,就要罚服徭役一年。
若是举家迁移的话,更是困难,就是那些大户人家,如若离开了祖地,没有了原来的人脉关系和人情,也是要元气大伤的,甚至就此没落的也不少见。
而对于平民百姓则是更甚,没有关系和钱财,连户口都办不下来,那时候,就会成为流民,连县城都进不了,更别说定居了,可能卖身到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更别说老王了,一旦迁移,作为一个农民,没田没粮的,怎么活?
所以,只要不是闹饥荒或者瘟疫之类的,实在活不下去了,一般是不会出现流民的。
“那现在呢?”张轩又问。
“现在?呜呜呜……”想道现在的境况,老王刚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再是难离,儿子女儿今晚就要成为那恶神口中的血食了,我老王还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卖身给大户人家为奴为婢,也好过断子绝孙啊!
可是,当天,那老巫婆就给我家虎子和妞妞带上了恶鬼法器。只要摘下来或者离开村子百步距离,立马就要发作,受那百鬼噬咬之刑啊!呜呜呜……
而且,自那日起,老巫婆就派了四五个青皮(小混混)围在我家监视,一刻都不得离。村里人都害怕惹祸上身,全都躲得远远的。
我们这些凡人,势单力孤的,又哪能反抗的了啊!呜呜呜……”说到伤心处,老王再次大哭起来。
“那你们没有报官吗?”听到老王的讲述,张轩对于那王婆子更是憎恶。
“以前倒也报过官,可是几个官差来了之后转了一圈,就说一切正常,然后就走了。现在,我们连村子都出不去,呜呜呜……”老王满脸绝望又无奈。
迎着老王绝望的目光,张轩却神秘地笑了笑,安慰他道:“你放心,吉人自有天相,小生倒也懂得一些相面之术,老王你是个有福的人,绝不是断子绝孙的相。此事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说完,张轩一拱手,就顺着老王的指点往渭水去了。
老王含泪看着张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希望来,虽然他知道,这很可能只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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