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会这样躺在这里,与他,与爷爷,与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而现在的哥没有求生念头,也必得怪罪那个一直欺凌哥的女人。
现在,对哥而言,能让他振作起来的,只有孩子了吧?
小南世阳很配合,很听话,可能是因为看到南义天这么虚弱,熊孩子的闹性也收了起来,完全照着南景山的话去做,道:“爸爸,早点好起来,早点接我回家。”
而孩子的话,对南义天确实有着很大的影响。
他热爱生活,他珍惜他短暂的生命,故只要给他一个理由,他便能坚强面对下去。
他点着头,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孩子,小脸上写着‘真诚’两个字。
那是他的孩子,孩子生的与他那么像,而且,孩子也需要他。
仅仅是孩子需要他,这样一个理由,足以让他继续坚持。
“世阳再跟爸爸说,爸爸不要丢下世阳,爸爸要多跟世阳玩儿。”南景山继续怂恿孩子,做着这种事的南景山看起来也很温暖。
其实他很想让哥知道,他也想让哥留下来。
他希望哥能几缒芗绦留在他身边,给他更多的能量?b />
这样好的兄长,南景山的人生里只有一个。一辈子难求,一生难忘。
“爸爸不要丢下世阳,世阳想跟爸爸玩儿。爸爸…”突然,南世阳顿下了话,回头看看南景山,用稚嫩的童音问着:“三叔,爸爸生了很重的病,爸爸还能好起来吗?”
五岁的孩子,懂的已经不算少了。
南世阳保持着礼貌与肃静,在他父亲的病房里,他收拾起自己顽皮的性子。
“爸爸一定可以好起来的。爸爸不想离开世阳啊,是吧?世阳你问爸爸,想不想离开你?”哄了两声孩子,南景山继续抛砖引玉,让孩子多与哥进行互动。
“爸爸,你会离开世阳吗?”而后,小南世阳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虽然是跟着南景山的话往下问的,却实实在在的触到了南义天心底柔软的一片田地。
他摇摇头,他的眸眶已然泛上了泪花,强忍着情绪,不让自己在孩子面前失态,边温和的道:“爸爸还想跟世阳好好生活,爸爸不离开世阳。”
他的话刚说完,南世阳便转回头,睁大了眼睛盯上南景山,似是在询问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说。
其实五岁的南世阳还太小。果他能再大一些,他一定会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样去跟自己的父亲交流,怎么样留住父亲最后的印象。
手术前的这一天,南义天记了很深长的一篇日记。
专门写给南世阳的,后来南景山送到南世阳手里的时候,那篇日记看的南世阳心里一阵温暖。
南义天很爱他的儿子,南义天很想陪着儿子长大,南义天最渴望的生活,不过就是跟儿子,跟宫白秋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他期待着手术能顺利,期待着自己的身体会慢慢健康,期待以后这健康的自己不会再被宫白秋嫌弃。
果,手术能顺利的话,他发誓,他一定会更积极去面对生活,更努力的让身边的人都幸福。
后来,肾移植的手术下来,南义天安稳的醒了过来。
本来,他应该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新生命。
南家的所有人都为他高兴,老爷子给医生包了大红包,南家的三姑六婆也统一准备了份贺喜的人情,派了个人送去给他,甚至于在外地出差的南景山都匆匆赶回,忙着去看他一眼。
全世界都在善待这个被命运排挤的男人,只有宫白秋,还想着对付他,榨干他身上最后的利益。
南义天认清宫白秋的时刻,就是他即将死亡的时刻。
他还来不及后悔,他还没有从崩溃中反应出来,身体已经经受不住打击…
那一天,他命运终结的那一时刻,约莫凌晨五点。
迷迷糊糊醒来,他睁开眼,床边站着个身影,很熟悉的身影,他并没有怕,只觉得惊讶,“阿秋?”
宫白秋反而有些慌措,她抓着他的大拇指,一下印在了她准备好的文件上面。
房间没有开灯,她不能保证文件上面是否留下了印记,所以她不肯放手,继续拿着他的手往印泥上盖。
“你在做什么?”南义天终是知道了她的小动作,他抽手回来,半开了灯。
整个病房被白炽灯照亮,灯光下,宫白秋的脸色发着白,她把文件藏到身后的动作被南义天捕捉到。
偷偷摸摸地,还神色慌张,很难不叫人怀疑她的所作所为。
南义天微皱起眉头,依旧没有责怪,只轻声温柔着道:“手后面藏了什么?给我看看好吗?”
宫白秋往后退了一步,她咬唇摇头,不做声。
不知是出于心虚还是其他原因,她不想让南义天看到这份文件。
这份文件是她为她的私生子谋取的,一份伤害南世阳的文件。
南义天这么在乎南世阳,他要是知道她干了这种事,他必定会生气吧?
大拇指上覆着一层红色印泥,南义天抬手看了一眼,眉目不禁皱起,在下一刻,却又无奈松口问道
奈松口问道:“是离婚协议吗?”
“若是离婚协议,你大可不必遮遮掩掩,拿来,我给你签字便是。”他的态度还是那样美好,不责怪,不生气,包容着她的一切。
宫白秋不敢将文件交给他,可她又不能确定文件上有没有盖上了手指印。
文件藏在身后,她小心翼翼的盯住南义天,自己率先低头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