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微笑,继续微笑。
碧云看着她的脸色,慢慢接了下去:“相爷见过江陵王,必然告诉他,不必诛杀虹时,只需拖延时间,以楚王殿下逼虹影回朝,如果虹影自请撤出虹家,陛下也没有理由再杀虹影。”
手握江山的女帝歪着头看碧云,眉眼带笑,“是啊,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保了虹影,保了白若溪,也保了风寡与阿醉——哈,好一个晏君卿。”
“……陛下,现在相爷人在江南,如果他要力保白若溪,除却陛下之外,没有人能动得白若溪分毫。”碧云蹙眉,她跟在两朝女帝身边,头脑非同一般,晏君卿是以障眼法偷天换日,将计就计,硬是从夜绛雪刀下抢了两条命。
夜绛雪的本性多疑,她若要杀伐,谁人能阻——也就只有晏君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算计了夜绛雪,但夜绛雪焉能轻易罢手,怕只怕,连晏君卿都要被连累。
碧云的担忧漫上心头,却只换来夜绛雪一声轻笑。
“君卿不想让我杀白若溪,必然还有后招……碧云,我们来打赌吧,恩?”
碧云抬头,“赌什么?”
“就赌,白若溪是不是个聪明人。”夜绛雪笑着,身上青色宫裙被她轻挑素纱,玉手在浅碧色纱绫中若隐若现,时而握拳,时而松掌。
碧云心知夜绛雪是动了真怒,她即便是笑,也掩藏不住身上的压迫感,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她问:“陛下觉得白若溪是聪明人吗?”
“我觉得啊,大概不是。可是君卿说过他很聪明……”说到这里,夜绛雪顿了顿,忽然笑出声来:“原来他在走的时候就已经算到会有今天了。白若溪是否聪明……君卿,你是真的很相信白若溪,觉得他能逃过一劫呢!嘛,君卿,到底是我小看了白若溪,还是你高看了白若溪。”
那时候他说,她小看了白若溪,白若溪能以庶子之身娶到沈欢颜,足见此人不寻常——从他说出这句话开始,就已经将今天的这一幕掐算准确。
夜绛雪将先先后后想了个通透,便开始肆无忌惮的笑,等她笑够抬起头时,一张清秀容颜粉扑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菱唇一倾,又是一番风情,“好,君卿,我们赌上一赌。”
然后,便是黄绢上两道圣旨。
“如果白若溪肯自行认罪,主动撤除白家护国之名,你就宣读这道圣旨,将他压入天牢,暂且留他一命。”
“如果白若溪一言不发,你就宣读这道圣旨,以欺君之名当场斩杀他,株连他白家满门。”
“……那相爷呢?”握着两道圣谕,碧云问道。
晏君卿算计了夜绛雪,保下夜绛雪要诛杀的人——这是正面冲突了,也是一南一北,他与她的较量。
那么,向来阴狠嗜血的女帝,会怎么处置晏君卿?
夜绛雪抚平衣襟上的褶皱,淡淡一笑:“让君卿继续留在江南,不得皇命,不允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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