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陵不信。
“如果你没说谎,为什么还没动静?!”她瞪着姜檀,恨恨地道,“你在骗我们!那个女人根本没回来!你们今天一早下山,南疆人人都知道!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她既已离开了,为何又潜回来?!”
姜檀不理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词穷了,编不下去了?!”迦陵冲到跟前,狠狠瞪他说,“那个女人已经走了,南疆根本不会内乱!是不是?!”
姜檀仍不理。
迦陵大恨,猛地抬手。
啪!
抬起的手被拉住,她愤愤回头:“干什么?!”
迦岚皱起眉:“你别总那么冲动!如果他骗我们,今夜就会被识穿,那他来这做什么?难道等着被识穿,再等着被杀死么?”
迦陵一愣。
这话有点道理。
可她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说他没骗我们,那怎么还没动静?这人惯会巧言诡辩,莫非他那套说辞,你还真相信了?”
“信不信不重要,但总要耐心等等。”迦岚说,“看到事实再定论,总好过在这瞎猜。”
“哪个瞎猜?!”迦陵火了。
“你们两个住口!”乌获沉下脸,终于发话,“如今大战在即,你们有力气吵架,不如留力气杀敌!”
迦陵抿紧嘴。
她愤愤一哼,又狠瞪一眼姜檀,冲出了洞外。
迦岚也跟出去。
洞内静下来。
火把默默燃烧,火光忽明忽暗。
乌获坐在对面,隔火看着姜檀,像在审视什么,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问:“你的这个计划,当真会奏效么?”
姜檀抬起眼:“族长也不信我?”
乌获笑了笑:“我若不信,就不问了。但相信不等于放心,你明白么?”
“明白。”
“明白就好。”乌获说,“你并没跟着那个南姑,当真确定她会回来?”
“会。”
姜檀悠悠道:“我偷了端阳的灼华。她途中发现不见,以为落在山顶,急于返回寻找。南姑不欲她重蹈险地,于是让她留下,自己代她来找。端阳为灼华而来,又岂肯空手而归?南姑为了她,自然要回来。这与当初族长定计,将她诱回南疆一样。我就是趁此机会,假说去帮南姑,才骗过端阳来此。”
乌获点点头,一停又问:“那龙灵呢?她一定会动手么?”
“也会。”
“为什么?”
“因为信王。”姜檀顿了顿,看着乌获问,“信王不惜跋涉,千里迢迢入南疆。他此来的目的,族长可猜得到么?”
“这有何难。”
乌获笑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信王会来南疆,自是为寻找好处,不是来找金山,就是来找靠山。南疆没有金山,就只好略尽人力,做个打架的伙伴了。”
姜檀也笑了。
“族长明睿。”他微笑说,“信王既想与南疆结盟,当然全心希望,龙灵稳坐族长之位。眼见多了个威胁,必会大力撺掇龙灵,除掉南姑一了百了。龙灵有野心,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提议只怕正中心坎。”
“正中她的心坎,也正中你的心坎。”乌获说。
“还有族长的心坎。”姜檀说。
乌获大笑。
洞口有风吹入,火光不停摇曳,外面仍没有下雨,风声却更大了。
还有雷声。
闪电一道接一道,照得满山一亮一亮。
迦岚忽然冲进来:“有动静了!山顶有火光,而且还不少!”
乌获霍地站起:“开始了?”
“看样子是!那些火光很乱,还在不停移动,这样天气的夜,肯定不是在狂欢,一定是起了乱子!迦陵还在外面观察,我们都觉得,**不离十了!”迦岚掩不住兴奋,两眼都像在发光。
乌获点点头。
时机终于来了!
他深吸口气,沉声下令:“让所有人准备,立刻潜入山顶!先在周围伺机,不要急于动手。待他们两败俱伤,战力降至最低时,我们再一举围攻!”
“是!”
迦岚又冲出去。
火光一阵猛晃,照得人影缭乱。
乌获看向姜檀,眼神很赞许:“好孩子,你又做成一件大事。我们鬼方一族的复兴,你居功至伟。我真为你骄傲,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骄傲的。”
姜檀也站起来。
面对这个称许,他脸上淡然无波,不激动也不得意,只淡淡说了一句:“族长应该清楚,我做这为了什么。”
乌获一笑:“为姜枚。”
“族长让我做的事,如今我已做到了。”姜檀注视他,“但不知,我不想让族长做的事,族长会否真的不做?”
“当然。”
乌获正色说:“身为一个父亲,我不会对儿子失信。”
姜檀没出声。
乌获看着他,神色化为温和:“你是我们的好孩子,你应该相信,我与你的母亲,都是真心疼你。只是,有时形格势禁,我们不得不对你严厉。但只要形势在可控之内,我绝不会让你难过。”
“很感人的话。”姜檀一哂,“我除了选择相信,似乎别无他途。”
“你是个聪明孩子。”
“那这个聪明孩子,是否可以作壁上观了?”姜檀问。
“不可以。”
“为什么?”
“为了树立人望。”乌获认真说,“你是我的儿子,将来会参与族中大事,不能太过默默无闻。我们之前除掉郢主,虽是由你一手筹划,但族人们未能亲见。毕竟,比起运筹帷幄,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