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眨眨眼,嫣然道:“殿下如此说,我就当是褒奖了。”
“当之无愧。”他笑笑,和她走在花园中,随意地说,“姑娘在此这么久,想必是最受宠的。”
“不是。”风吟轻笑摇头,回答令他意外,“我从没有最受宠,由始至终,都没有过。”
他一愕:“怎么?难道最受宠的,反而待不久么?”
风吟看着他,忽然笑得很神秘,也很微妙:“殿下,天道循环,盛极必衰。人一旦宠极,就会忘形,会自招其辱。不是只有读书圣人,才懂笃行中庸之道。要做个好侍女,也一样如此呢。”说着,她冲他眨眨眼,笑得有一丝调皮。
宇文渊不由吃惊。好一个侍女,这样聪慧,这样明悟,难道会是她?念头刚起,风吟接下来几句话,却转移了他的注意。
“若说宠极,这三年来,我头次见到一个。”她幽幽道。
“谁?”
“新来的侍女,她一来就住‘夫人馆’。”
夫人馆,他知道那个说法,明白是何含义。
“可是……”风吟忽然顿了顿,像在迟疑,“……似乎,又不太像。”
他听迷糊了,问:“不像什么?”
“不像……被宠过。”她咬着唇,小声说。
宇文渊了悟。
“你怎么知道?”他好笑。莫非,这个秉持中庸的元老,居然去偷窥么?
“我看出来的。第二天,从佚王殿下的脸上,看出来的。”风吟说。
“这也能看出来?”
“能,我能。”她点点头,眼神竟很认真,“我在这里三年,一直服侍殿下。不管是谁得宠,谁失宠,我一直都在殿下身边。殿下宠了谁,我看得出;殿下厌了谁,我看得出。也许是一个眼神,也许是一个微笑,说来不足为凭,但我就是知道,而且,从来没错过。”
她轻轻地,缓缓地,却说得很笃定。
宇文渊看着她,笑了:“既然不宠她,皇叔何必去呢?”
“不知道。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了。”她摇头,轻声叹息。似乎很迷茫,很失落,很不知所措。早就看惯这一切,熟知这一切,她以为,她一直很懂殿下的心。可如今,却忽然变了,来了一个人,就改变了一切,她似乎一下什么都不懂了。
她不懂,宇文渊却懂了。
他轻拍了拍她,安慰道:“你放心,这件事很快会结束的。”说完,他随口一问:“那个侍女,叫什么名字?”
“青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