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终于暴露了。
“为什么不能敛环气,据理力争,“万象劫这么厉害,不练空费前人心血!何况我练了两年,并没什么不良。”
“没什么不良?!”师父目眦欲裂,一指她,“那阿静呢?!你看看阿静!”
师哥莫名,喃喃道:“静娴……她不小心走火……”
“放屁!阿静会走火?她功力深,定力足,她会走火?!她是被你所伤!”师父怒极,咬牙道,“万象劫太邪,久练噬心!练者每进一重,就发作一次!重数越高,发作越频!每次发作时,心智全失,一直杀人到力竭,才会平息!而平息后,之前的种种俱忘!练者就在这之中,渐被噬尽心智,最终沦为行尸!一具只会杀人的行尸!是你重伤阿静,而你已不记得了!”
师哥呆住了,彻底呆了。
过了很久很久,师哥才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她永生也不会忘。
“静娴,是……真的每醋潘,问,“你……亲口告诉我,我只相信你。”
她哭了。
师哥的声音在颤。
这是第二次,她听见师哥发颤。第一次是两年前,师哥偷到万象劫时。两年了,此一时彼一时,虽是同样发颤,可发颤的原因呢?
师哥看着她,像在乞求。
她好心疼,很想说不是真的。然而,她不能再说谎了,不单因为师父,也因为师哥。两年前,她没拉住师哥。两年后,她一定要拉住!
“是真的。”她哭着说。
师哥崩溃了。师父看着他,举起了掌。
“师父不要!”她跪下,拼命磕头,“师父,求模⊥蛳蠼俦环庵前,一定有人练过,却不曾听说入魔。也许……有法可以化解?”
“阿静,别傻了。”师父长叹,摇头道,“有人练过不假。不曾听说?那是因为一旦发现,就立刻杀了!”
她大震。
真的……别无他途么?真的…∶矗渴Ω傅氖衷谕下落,她忽大叫:“师父!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师父一愣:“什么办法?”
“我……我会看着师哥!一直看着!只要他发作,我就制住他!从今后,师哥不练万象劫,而我日夜苦修。我不停变强,师哥不再变强。假以时日,我就可胜过发作的师哥,完全制住他!不让他杀人,不让他杀我!师父,这个办法好不好?”她拼命磕头,磕出了血,却仍不停问,“师父,你说好不好?这样好不好?”
师父的眼湿了。
“你这个痴儿!你是在送命!”师父看着她,恨恨说,“不行!绝不行!我不能为一个混帐,断送了我的爱徒!”
师父不答应。
她停住了,不再磕头,慢慢抬起头来。头上是血,脸上是血,血顺着脸往下,一直滴落地上。她茫茫然开口,像失了魂儿。
“师父,那你杀了我吧。师哥死了,我也不活了。如果师父不答应,阿静不求别的,只求师盖埃先杀了我。”
师父震惊了。
鬼方氏的大长老,黯然神伤。他的两个徒儿,一个犯禁必死,一个决意求死。他能怎么做?他该怎么做?他闭上眼,对天长叹。
那一刻,她看见了师父的泪。
师父疼惜她,终于答应。
于是,这仍是个秘密。只不过,成了三个人的秘密。从那以后,师哥变了,她也变了。
族人们议论纷纷。
每个人都说,大长老的徒儿变了。男徒儿变得沉默,郁郁无言。女徒儿变得疯狂,像个武痴。
在议论中,他们成熟了,又成亲了。
但师哥仍旧寡欢,再难见笑颜。直到有一天,她因练功暴躁,对他发了火。她很凶,师哥却笑了。师哥任她发火,只笑眯眯听着,似乎很开心。
她大奇。
这是怎么回事?师哥数年不见的笑,竟为她一顿火气,而重回脸上?她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
因为,师哥太善良。
在师哥的心中,他欠了她,欠的太多太多。她如再对他好,一似旧债加新债,压得他更痛苦。她如果对他凶,反像他在还她债,会让他好受点。
看来,不妨凶一些。
她很不喜欢凶,但为了师哥好受,她愿意改变。她开始变得火爆,温柔与娴静不见了,她成了母老虎,出了名的悍妇。
族中人提起她,无不侧目。
这都没关系,只要师哥心中轻松,她不在乎别人眼光。她依旧沉迷武学,日进日新,成了鬼方氏中第一高手。
人人都怕她。
可没有人知道,鬼方氏的第一高手,最精通的不是如何伤人,而是如何受伤。
在生死相搏中,如何不伤到要害,如何不危及性命,这是一门大学问。所幸,几十年过去,她已渐渐掌握。
几十年中,她从重伤几亡,到护全要害,已经越来越熟。她再不用担心,她会死在他前头。
如今,她已十分自信。自信能陪他到老,陪他到死。
污婆婆说完,微微笑了。
楚卿却听呆了,宇文初也听呆了。
感情这回事,果然冷暖只自知。旁人懂什么?又怎么可能懂?!月光下,三个人静静,各个感慨万千,心思萦怀。
静了许久,污婆婆忽开口。
“小娃娃,你武功不错,师父是谁?”她看向楚卿。
“这个……”楚卿一笑,摇头道,“前辈,我没拜过师。”
“没拜师?”
“嗯。我学艺很杂,很多人教过我,但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