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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倚在流理台边,思维飞出去好远。
想想,以前她挺烦季绍霆把她当女儿似的管教,她自己又不是没有亲爸爸,爸爸疼她疼得不要不要的,几时轮到他这个只比她大九岁的男人时不时教训她。
可是现在客观地想……
十九岁之前,爸爸无底线地疼爱她纵容她,给她想要的一切,丝毫不吝惜。
但爸爸教给她的,多半是做人的道理,她还算听话,基本上遵从爸爸的愿望,成为一个善良简单的人。
但是爸爸没有教过她怎么照顾自己,也没有用任何规矩束缚过她的天性。
季绍霆不同,十九岁之后,他强制却也不乏温柔地闯入她生命里,像个兄长或者老师那样,教她这个必须做,那个不能做。
虽然她有些听有些不听,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季绍霆教给她的是与现实社会息息相关的一切,虽然他也很纵容她,但在他觉得严肃的问题上,要比爸爸严厉的多。
与此同时,他也弥补了爸爸因为过于忙碌,欠缺的对她的耐心和陪伴……
虽然已经离婚了,但她不得不承认。
季绍霆这个男人在她生命中的地位,与爸爸是同等重要的。
……
粥煲了一个多钟头,翩翩也躺在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爬起来关火后,走回主卧准备叫醒他。
可男人又是一声不吭的状态。
翩翩开了灯摇晃他,他缓缓地睁开眼,眼睛里竟然是红的。
翩翩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他额头,是烫的!他发烧了!
她心急如焚,匆匆给他倒了杯温水,先喂他喝了,又跑进盥洗室拧了一条湿冷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帮他擦了擦脸和脖子,最后把毛巾敷在他额头上降温。
她心疼欲碎,他胃疼了那么久,又几乎没有吃什么,现在又发烧了,身体怎么能撑得住?
该怎么办呢,现在送他去医院么?!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他心爱的小姑娘为他着急,心情相当之美妙。
方才他睡了一觉,做了极其美好的梦。
大约是因为翩翩的床,翩翩的被子,味道太好闻了。
她也是个长情的人,用来熏被子的香氛,擦身体的乳液,还有沐浴露,很长时间以来都是同一个牌子的同一个味道,她说,是白麝香和烟熏玫瑰。
这个牌子算是小众,却是英国皇室的贵族品牌,一般人买不到,翩翩用的味道也算浓郁,从来没和人撞过香,于是也就用习惯了,他也是闻惯了,几乎把这味道当成她身上固有的体香。
虽然,这体香……过于摄人魂魄了些。
“我饿了。”他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