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照顾bobo,我也该回去了。”
“好,你自己千万小心。”席慕尧叮嘱了两句,却还是放下不下那个曾在他怀中嘤嘤哭泣的女人。声音比较深处。
依稀还能记起陆清离因为过分害怕而伤心的眼神,记得她眼角挂着泪光的模样,如今虽然她说话做事都已经干脆利落,仿佛终于不再是温室中娇艳的花朵,而逐渐生为愈发坚强独立的大树,可是在席慕尧的心里,她仍然是脆弱的,飓风突袭,她便会被连根拔起。
于是从心里涌出的担忧,穿过喉咙,落在听筒上,传到陆清离耳中。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挂了电话,陆清离不等林强走过来,便驱车朝医院方向开去。
半途,陆清离接到林浩然的电话,说杨凡和沐文树都已经醒来。本来陆清离还犹豫应该先去看谁,可是林浩然却告诉她,杨凡让她先去看沐文树。
温暖的感动包裹着陆清离全身,她终于嗅到了一丝春日的暖意。沿途,她看到路旁那些人工蓄意规范修整的花儿,妖冶地盛开着,红的,黄的,吵闹着她宁静的视线。
穿过喧嚣和人流,陆清离缓缓推开沐文树的病房门。凌乱交错的声音都被抛在脑后,一间干净的病房,将尘世的笙箫隔绝。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像是等候了她很久,转头一瞥像是划过时空般带着毛茸茸的光圈,陆清离看得好不真实,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清离。”
还是那样一尘不染的声音,还是那张平淡如水的面容。
陆清离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去,没有她自己想象中的狂热和激动,反而更像是细水长流的节奏。
“你好点了么。”关怀的声音,让人感觉心头一暖,甚至比晒太阳还要感觉舒坦。
陆清离颀长的手指落在沐文树的额头,他光洁的额头有着丝丝凉意。温柔的发丝掠过她的手背,她在床边悄然坐下。
“嗯。”
沐文树抬手覆住她的手背,二人相对无言,让时间静静流淌。
沐文树看着陆清离有些改变的眼神,他想,也许自己昏迷的期间,她承受了太多旁人无法想象的故事。而他暂时什么都不打算问,仿佛两个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直到白头,别无他求。
半晌,还是沐文树先了口。
“很多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就发生了。”
“没关系。以后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说。”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喜怒,比春天的风还要柔和很多。
陆清离握住沐文树的指尖,看他有些日子没有修剪的手指甲,便从背包里拿出指甲钳要替他修整一下。
“bobo在家么?”
沐文树问出口的时候,陆清离只恍惚了一瞬间,其他人也许不经意就会忽视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与担忧,但沐文树却看得分明。
“清离,怎么了?”
陆清离放下指甲钳,紧紧握住沐文树的手,“清欢的孩子掉了。”
那双厚实的大手反过来包裹着她的手背,“怎么会这样?”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导致清欢的孩子掉了?
陆清离只是落寞地摇头,“陆清歌寻死,还带着儿子一起。清欢和简阳好心去看他们,却没挡住沐子扬那一拳。”
已经成形的婴孩,原本要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和期待,却在母体的沉梦中,悄然逝去。这一切都让大家赶紧措手不及,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这样失去了,再还没有来临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
想于此,陆清离愈发有恨,她的指甲嵌进手心的手里,每一个骨节都发酸发疼。
“清离。”
沐文树张开手臂,他想抱抱陆清离。可是陆清离却只是握着他瘦了一圈的手臂,“我只是打了沐子扬一巴掌,陆景豪却要软禁我,还要把bobo带走!这所有的一切——我要加倍加倍地还给他们。”
陆清离的话里,夹杂着浓重的忧伤与气愤,深邃的眼眸,就像一汪春水,让人跌进去就区分自拔。
斗争里总有人伤,甚至有牺牲,沐文树不曾见到过陆清离这样杀红了眼的样子,但他也不直接阻拦,只缓缓道,“清离,那是你父亲。”
父亲,多么严肃亲切的词汇,大多数人提起父亲,都会联想到那些美好的画面,可这都只针对一般人,像陆清离这样的,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才是最正确的。
父亲二字,放在从前,于陆清离而言,显得亲切且稳如泰山。
事到如今,却极其讽刺。
“父亲?”
千言万语都卡在陆清离的喉咙里,她不想为了家里的事情来沐文树面前大吵大闹,他也是她失而复得的挚爱,现在bobo不在身旁,她只能将所有的关注都转到沐文树身上,否则她的心会像长了个洞窟一样,空空的漏着风,什么都填不满。
“算了,别提,你才刚好些。”
陆清离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对沐文树露出一个略甜的笑,尚未褪尽的少女气息又浮现出来,让沐文树想起昏迷中那个似真似幻的梦。
“我还记得你十七岁的样子。”沐文树眼中的清离没有变,她就是她,注定生得骄傲美丽。
“我变了很多吧?”陆清离有些羞赧,却不会再被红晕染了面色,只是低头看着沐文树,轻轻地问。
“没有。”沐文树回答得那样干脆。
“我都已经当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