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白鸢忽然对我说:“张医生,我虽然一直跟师弟到处行骗,但好歹也跟道家有几分机缘,算是学过几天道术的人,据我所知,你见到的应该是刘大洋的怨念,或者说应该叫他地缚灵。”
“地缚灵?什么意思?”我惊讶地问。
“这很难解释,简单来说,就是他临死时还有某些很强烈的心愿没有完成,所以致死都不能瞑目,那股残存的怨念就被束缚在死亡现场无法离开”
“你的意思是,刘大洋有心愿未了?”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说,你所遇到的刘大洋,已经不是真正的刘大洋了,只是刘大洋残留下来的怨气,也就是所谓的精神能量,他只保存着死者生前的一部分最强烈的记忆和行动习惯”
我将信将疑地听白鸢说完,也暗自回想了起来。
白鸢说的确实不是没有道理,我在柜子里看到的那个刘大洋,确实看起来傻兮兮的,而且似乎完全不认得我一样,只是到处找自己的西服。
想到西服的事,我心里一震,赶紧对白鸢说:“白鸢,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刘大洋一直到处找自己的西服,我想,他残留的怨念应该是结婚这件事,明天他就要结婚了,可今天他却被人砍掉了脑袋,换了任何人都不会没有怨念的”
“没错,看起来应该是这样。”
白鸢点了点头,随后望向了门锁,说道:“张医生,你先出来吧,华哥还不知道去了哪儿,咱俩得先去找找他才行。”
“他还没回来?”
我心里一惊,赶紧伸手去抓窗户把手,想要开窗跳出去,但手握在把手上我却又愣了住,沉默了一下对白鸢说:“不行,如果我打开窗户,刘大洋的母亲看到一定会怀疑房间里进过人,我得出去,但是绝不能留下任何痕迹。”
“那,那怎么办?”白鸢焦急地说。
“看来只能在门锁上想办法了,如果能想办法弄到钥匙开锁就好了,等我出去再把门锁上,这样就没人会发现了。”
“这”
白鸢紧皱眉头沉思了一下,随后二话没说就又开始往房檐上爬,我赶紧问她:“白鸢,你去哪儿?”
“张医生您先多等一会儿,弄钥匙估计行不通,不过开锁这种事儿,我到知道谁是行家。”
说着话,她已经轻盈地窜上了房顶,随后消失在了夜色中,没办法,我也只能耐心地在这间闹鬼的屋子里多等些时候了。
未免刘大洋的母亲或妹妹突然上来发现我,我赶紧又躲回了柜子里,虽说明知刘大洋的鬼魂随时都可能会出现,但刚刚经过白鸢那么一说,我心里的恐惧感已经减少了不少,毕竟他只是一种残留的怨念而已,只要他不害人,那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而我躲在柜子里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咯咯”地怪叫声突然传入耳中,一瞬间,我彻底慌了。
刘大洋的鬼魂也许并不害人,但是
害人的东西还是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猛地一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黑乎乎的柜子里,一张已经腐烂了大半的孩子的脸,近在咫尺。
“又是你”
我三个字刚出口,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鬼孩子已经“咯咯”叫着朝我扑到了我的身上,双手开始在我身上拼命地抓挠,又想去抓我的脖子。
不过,对于它的种种攻击套路我早就烂熟于胸了,见它一伸手,我赶紧护住了自己的喉咙,同时尽量调整呼吸保持住平和的心态,尽量不让恐惧感再度从心里弥漫开来
我不能慌,我慌了,它就有了下手的机会,鬼是从心里产生的,当恐惧感和鬼占据了我的内心,它就可以随时随地将我置于死地,而就算是死,我也只能落个躲在柜子里自杀身亡的下场,没人会知道是这东西要了我的命。
它压着我拼命抓挠时,我不敢乱动也不敢大声叫,未免把楼下的人吸引上来,但隐约想起了小鬼的名字来,于是尽量压低声音冷静地低声呼唤道:“巴颂,你为什么一直想杀我?巴颂,巴颂”
我不断地叫它的名字,因为我记得之前在树林子里时,我每叫他名字一次,它脸上就会露出一种不明所以地惊愕和动容来。
而显然这次也是这样的,但是,它的手还是没有停下来,继续在我脖子上抓挠。
眼看我已经无力招架它的攻势,喉咙就快要被抓住的时候,一阵轻响声忽然从柜子外面传来,紧接着就听见“吱”地一声轻响,似乎是锁着的房门已经被人给推开了,我赶紧停止挣扎,不敢再发出一点儿的声响来,这时就听一阵很轻地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白鸢的声音响起:“张医生,你在哪儿呢?”
“我在在柜子里”
一听到白鸢的声音,我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但已经快被那个鬼孩子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撕心裂肺地拼命发出一点点声音,同时用脚轻轻踹了一下柜子门。
柜门开启的瞬间,白鸢和跟在白鸢身后的猴儿哥已经发现了藏在柜子里的我,赶紧朝着我跑了过来。
白鸢一伸手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惊慌地说:“张医生,张医生你怎么了?”
而白鸢和猴儿哥冲过来时,压在我身上的鬼孩子已经不见了,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被白鸢从梦中吵醒时,我的双手正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是,是那个鬼孩子,它又出现了”
我一说,白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