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
王槐:“……”
简直是儿戏一般,听得瑞王脸色铁青,恨不得进宫掰开那位皇帝兄长的脑袋瞧瞧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哪有人将小孩子的话当真的,就这么决定了派往明水城的先峰官的人选?
他们皆知北方战事既已起,北方草原骑兵一时半会是不会罢休的,这次战争不知道会延续多久,因为去年冬天的战事失利,所以皇帝有心要重新派人过去,原本瑞王以为,自己会被派去西北,可谁知他没被派去,倒是儿子被派往了嘉陵关以北的明水城。
这一去,恐怕战事未平,是不会回来了,还不知道一去几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瑞王心里既担忧,又无奈,甚至想要将熊儿子打一顿,让他小时候熊,竟然当着皇帝的面信口开河。
卫烜看了眼父亲变幻不停的脸色,还有王槐沉吟的模样,将手里微冷的茶一口喝尽,说道:“父王,皇伯父着我半个月后出发,若是无事,我先回随风院了。”
瑞王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看他发尾和衣摆都湿了,只得挥挥手,让他先回去了。
等卫烜离开,瑞王继续和谋士商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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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烜迎着斜风细雨,回到了随风院。
随风院里,丫鬟婆子们各司其职,安静而无声。
正房里,桌上点了盏羊角宫灯,阿菀坐在灯下缝着一件狐皮披风,莹莹的灯光洒在她脸上,柔美的侧脸,气息平和安静,在这样的春雨之夜中,凝望着这样安静的她,将心底所有的喧嚣尘埃抚去,只剩下了一种安宁平和。
卫烜怔了会儿,几乎不敢上前去破坏这样的宁谧。
直到阿菀抬起头望过来,那双在灯光中显得乌黑如辰星般的眼眸有什么东西微微晃过,如同涟漪般层层荡开,荡到了他心口,让他心里蓦然涌起一种又酸又软的情绪,眼睛都有些发热。
“阿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忙碌了一天的疲惫,还是被其他的东西影响。
阿菀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狐皮披风,也不让丫鬟给自己穿鞋,而是掂脚趿上了鞋子站起来,朝他笑道:“你回来啦,可是用膳了?”
卫烜也朝她笑了下,“没有。”
听罢,阿菀便让路云去传膳,让他去净房换下身上的湿衣服。
卫烜拉着她的手,仔细看她的脸色,“你帮我换。”
阿菀看了他一眼,跟着进了净房,等被他毛手毛脚的时候,如往常那般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了过去。
卫烜反而笑得很开怀。
只是在用膳的时候,卫烜又有些沉默,目光一直在她脸上转着。阿菀只当不知,如往常般为他夹了他爱吃的红烧狮子头,然后催他快点吃饭。
膳后,阿菀继续拿了那件做了一半的狐皮斗蓬奋斗。
卫烜拉着看了一下,纳闷地道:“都春天了,你怎么还做这种东西?应该做春衫才对。”然后嬉皮笑脸地挨过来,在她脸上亲了几下,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语气道:“还有我的春衫、春袜、xiè_yī亵裤之类的,你也给我做几件吧。”
阿菀笑道:“我最近和嫤妹妹学习刺绣,这件狐皮披风是拿来试水的,哪管他是什么时候?至于那些春衫,有针线房的人给你做,我就不沾手了。”阿菀没说的是,卫烜是要出门见人的,穿衣打扮方面极为挑剔,自己做的东西真的比不上专门的绣娘,还是别丢人现眼了,自己给他做一些穿在里面的贴身衣物就行了。
等到了就寝时间,阿菀如往常般洗漱过后,便上了床。
卫烜也跟着躺下,将她揽到怀里,温暖的大手习惯性地抚着她腰背的线条,这是一种不带任何□□的温情动作。这样能让他可以掌握她是不是瘦了之类的,虽然阿菀每次都会说是他的错觉,但卫烜依然乐此不彼,固执地用这种动作来感觉她的胖瘦。
两人安静地躺了会儿,卫烜终于开口了,“阿菀,你今天……应该听到消息了吧?”
阿菀的声音很平静,“你说什么消息?”
“今□□会时的圣旨,皇上派我去明水城。”卫烜的声音有些压抑,似乎很怕她的反应。
阿菀没有说话。
卫烜更不安了,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她按在怀里。
“放开点,很疼。”阿菀的声音有些闷。
卫烜稍稍放松了些力道,但仍以一种让她无法挣脱的力道,将她摁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密密地贴合着,他的脸贴在她的脸颊上,两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阿菀……”
“别叫了。”阿菀伸手搭在他腰上,声音平静,“我早就知道你会走上这条路,所以并不意外。”
不仅不意外,甚至很平静地接受了。
从前年成亲时,她便从卫烜的只言片语里猜测出北边迟早会再起战事,然后是卫烜私底下的一些举动,还有那副大夏疆域舆图,无不在告诉她,他的野心及决定。所以,当得知皇帝封卫烜为先峰官,派往明水城时,阿菀一点都不奇怪,心里也很平静地接受了。
她心里再不舒服,再难过,再不舍,也早有了心理准备,方化为此刻的平静。
卫烜又忍不住拥紧了她,捧着她的脸,亲吻她的脸。
“阿菀,我不知道会去多久,所以……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