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张元的两条胳膊,按他说的,把他拖到了门外,拔出了他身上的那截钢管。由于时间太长,张元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出现在他的身上。我朝张元拜了一下,然后才将他推进了河里,河水瞬间将他远远的冲了下去。几个浮沉,张元永远的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尽量不去想水底到底有多少个张元,也不敢去想在这水底会不会有我自己的尸体。
生死的轮回,不知道上一次胜利的会不会是我。或许,外面已经有两个我了吧。
屋内的文件散乱的扔的满地都是,出于谨慎的态度,我还是小心的检查了那些文件,扒拉了好久,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很多纸张上都已经沾满了张元的血。我开始以为是张元不小心吐在了纸上的,但仔细一看根本不是,有些纸张上的血迹很明显的一道一道的,像是画上去的,也就是说他遵循着某种规律,这张纸上的血渍有人刻意而为之。
我开始小心的清理那几十张带有血渍的纸,将他们全都平铺,放在地上,除了那些已经沾满了血的纸被我扔掉之外,其他那些纸我全部铺在地上。几十张纸整整铺满了整个地面,我把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凳子搬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然后站了上去。是几个字,但是又不像是字,很多都不对,一定是有人在这些纸上用张元的血写了字,三四张纸凑成一个,然后又故意将那些纸随便搭乱。 之所以我看着似是而非,是因为我第一次的摆放和字体的笔画对不上,所以也就没有看出是什么。
我又用了小半个小时,才将所有的纸按照顺序排好。慢我一步,四个大字。在这个房间出现的这四个字,我知道是留给我的讯息,和之前的那两张纸条出自同一人。唯一不同的是,那个黑衣人,也就是“我”开始像我发出挑战,或者是示威。
没错,不管我做什么,总是慢那个先进来的“我”一步,被困平台,发现吴用,听张元叙述,这些都慢了“我”一步。留在这里的纸条,也是故意放慢我的速度吧。
抢先一步,就会抢占先机,而我已经失去了优势,如果想活着,就只能是十分的小心谨慎。整个洞内的情况对于我来说,全都是陌生的环境,但是对于之前进来的“我”来说,就像是看完一部电影,然后开始回放,不一定会是轻车熟路,但至少要比我熟悉太多。他想杀我,有太多机会下手,我的生死,也就是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定了定神,接受了“我”的挑战,既然是要玩,那就看看谁有命走出这个山洞吧。
我打开了张元一直倚着的门,发现门后确实是一个楼梯,不过七八米之后就是一个拐角,和张元说的有些出入,不知道是不是他心智都已经完全混乱了。我抓着从张元身上拔出来的那截带着血的钢管,咬咬牙,走进了又一个未知的楼梯内。
如果我是在讲一部,我会告诉大家,我是从水里,一点一点往上游爬,最终就会爬到入水口,进而爬出这个山洞。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就像我一直和大家说的,我在说一件我亲身经历的故事,我的故事,就是走进了里面的那扇门。上游究竟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走了几步我就开始发现不对劲,一直以为这个楼梯也应该是黑暗的,但是没想到楼梯的拐角处竟然有微弱的灯光照过来,只是当时在房间内一直以为是河床透过来的光。拐过那个拐角才看到,楼梯的顶部,在一侧挂满了煤油灯,一种套在玻璃里面的灯,可以防止被风吹灭。
又一个格格不入的产物出现在这个近现代化的洞内,煤油灯的长楼梯。怎么想都感觉有些奇葩,有时间挂满煤油灯,却没时间扯一根电线过来。
不知道这里的煤油灯已经燃烧了多久,下部的瓶子里还晃悠着半瓶子油,瓶子色泽很暗,看不出来是什么油,也不知道还能燃烧多久。
但既然有灯光,对我总是好的,虽然前面的楼梯一眼看不到头,好在视野内没有发现什么碍眼的东西,整个楼梯我都走的很快。
铃铃铃
铃铃铃
一串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习惯性的连忙去口袋摸,却想起来手机因为没充电,再加上我在水下呆了一段时间,早已经不能用了。这铃声不是来自我的手机。
我停了下来,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幻听,也算是一件可以解释的事情。精神高度紧张,人也就容易胡思乱想,也就有可能是我想到一些事,继而引发了我幻听到电话铃声。
仅仅几声,铃声就消失了,没有再响。想想肯定是我产生了幻听,前后都看不到头,怎么可能会有电话声传过来。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我撩起来,擦了擦脸,定了定心神,继续就着灯光,向前走去。
铃铃铃
铃铃铃
楼梯内再一次想起了电话铃声,这次我十分确定,并不是我的幻听,确实有一部电话在响。从前方传来,声音十分微弱。电话的位置应该离我很远,声音听着很朦胧,但是确实是电话铃声。
循着铃声,我快速向前跑去,急于找到那部还在响着的电话。不论是谁,从哪里拨通了这部电话,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件好消息。铃声证明,这个山洞里,还有活着的人,哪怕是那个要跟我正式对立的“我”。
前方楼梯开始变得不规则起来,拐的弯也是越来越多,地上的楼梯也因为年代太久,变得有些坑坑洼洼。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