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芜的外‘交’,如今都是国师在全权负责。”叶裴卿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一句,“我暗中派人打探过,王子和王妃都过得很好。”
他突然咬牙,脸上有些犹豫:“四弟,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跟棠梨有关?”叶裴风立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抓住他的手,急急问道,“她怎么了?是不是不适应西北的气候?还是,还是有什么意外?生病了?”
只是,刚刚问完,他却又自顾自摇头:“不,她也算万‘花’弟子,医术不差,怎么可能自己治不了病呢。”
说罢,他又提起酒坛,仰头灌下一口,面‘色’微微泛起‘潮’红。
“四弟,别这样。”叶裴卿更是犹豫起来,甚至后悔说了刚刚的话,“都已经过去了,三年了,你要学会放下。”
“放下?”叶裴风双目失神,凝着远方,“母妃也是这般说,现在连你都这样说了。我虽然不像你们这样,懂得世间诸般人情。可我也听说过你和那个宫‘女’的事情,所以,我想你应该是理解我的。万事皆可以放下,忘记,抛开,唯独这件,绝对不能。”
“那就永远藏在心底吧。”叶裴卿抚了抚他的肩膀,微微颔首,“我明白那种痛,只是,时间慢慢过去,只要我们都还活着,她们都永远就在我们心底。不是么?你们之间的事情,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早已‘阴’阳相隔,可你们都还活着。羌芜那边传来消息,王妃已经在今年开‘春’的时候,顺利产下了一个小王子。”
叶裴风听到,提着酒坛的手抖了抖,嘴角‘抽’了‘抽’,仰头只喝着闷酒,不愿搭话。
“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身在皇家,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这便是要以自己的一切自有作为‘交’换条件的。”叶裴卿陪着他一起喝,柔声安慰道,“毕竟,我们不是普通人,所以肩上,有普通人不用承担的责任。四弟,如今朝野上下,‘波’涛暗涌,我们若是稍不留神,走错一步,便会让旁人有机可乘。”
“即便皇上贵为天子,坐拥天下,又如何不是普通人了?”叶裴风喝的有些多,微微显‘露’几分醉意,话也多了起来,“纵然是真龙天子,同样有七情六‘欲’。你知道,为什么皇上那么宠婉妃吗?”
叶裴卿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事儿,皱眉,沉‘吟’道:“因为母后。”
“是啊,谁都想不到,她虽然长得跟皇后不像,却知道皇上和皇后之间所有的事情。她走路,说话,一颦一笑,跟皇后都那么神思。我刚开始还觉得,她是经过可以训练,在模仿皇后。”叶裴风亦分析道,“可我观察了三年,却发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流‘露’,没有丝毫的模仿痕迹。你说,这世上,除了双胞胎,还能有如此神似甚至心灵相通的人?”
“不知道,或许,真的有也说不定。”叶裴卿咬了咬‘唇’,“如今借着婉妃得宠,江南李家也是百尺竹头更进一步,达到如日中天的地步了。”
“盛极而衰。”叶裴风却并不在乎,“这就是人间法则。”
叶裴卿亦流‘露’出几分忧愁之‘色’:“李家和国师,来往很是密切,确是不妙。”
“若是没有国师,这婉妃当初怕也很难进宫吧。”叶裴风将最后一口酒喝罢,双眼显出几分‘迷’离,神志却颇为清晰,对叶裴卿叮嘱道,“李家、国师,还有,还有叶裴楠,太子你可一定要盯紧了。”
说罢,却是扶着酒坛,躺在房顶上,眯着眼睡了起来。
叶裴卿看着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轻轻给他披上,独自一人,坐在原地,继续喝酒。望着满园冬雪,心里五味杂陈。
“棠梨,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的,你放心。”良久,他自顾自嘀咕一句,接着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