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和阮汲同时站起来回礼:“徐镖头客气了。”
“听说这位姑娘是来找傅镖头的?”徐长海也不入座,开‘门’见山地问道。
“正是。”棠梨点头,继续道,“福威镖局黄金‘门’,白‘玉’为马貂为裘。若是不幸黄泉日,金牌‘门’匾渡银光。”
徐长海立刻单膝跪地行礼:“见过庄主。”
阮汲一惊,望着他两人说不出话来。
“徐镖头快快请起。”棠梨赶紧伸手搀扶,“我并非莫家人,无需行此大礼。”
徐长海也不拖泥带水,站起身来,仔细问道:“敢问,莫斋主呢?”
“莫师伯,他,他仙逝了。”棠梨微微低头,咬牙道,“临终前,特意嘱咐我来此寻傅镖头。”
“怎么会!”徐长海却是大惊,完全不敢相信,“莫斋主武功可算是全天下数一数二的,什么这么厉害?”
“暂时不知。”棠梨摇头,“我只是有所怀疑,却并无证据。”
正堂内突然陷入沉默,无人言语,三人各自怀揣着心事。
阮汲动了动嘴,却没发出一个音,上下打量棠梨,心道:还真没想到,这小姑娘,身上故事这么多。倒是厉害,墨文斋和万‘花’‘门’,都扯上了。如今还带了个桃‘花’峪,也不知将来,还会发生什么大事。只可惜,那崇瑞王没有福气,这么好一个出谋划策的王妃,叶萧远怎么就傻了眼不要这儿媳呢?
“镖头请节哀。”良久,棠梨方才开口,“这件事,恐怕不那么简单,还需要从长计议,慢慢调查。棠梨此番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她说罢,跪了下去。
“使不得使不得!”徐长海见状,却是赶紧要去扶她起来。只是棠梨坚决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身。
“莫庄主既然如此信任姑娘,让姑娘前来传话,那姑娘便是我们福威镖局的客人了。有什么事,姑娘尽管开口。”徐长海只得宽慰道。
“我想寻一处僻静的地方,安心养伤。”棠梨淡淡道,“实不相瞒,莫师伯临终前传了内力与我,可惜我不懂武功,这内力反倒与体内原有的内力争斗起来。加上我中了蛊毒,身子虚弱,所以想请徐镖头将桃‘花’峪借给我暂住。”
“桃‘花’峪?”徐长海眉头拧成一团,有几分为难,“姑娘可有庄主的令牌?”
棠梨慢慢从怀中取出一物,用粉‘色’手绢包裹,轻轻展开,里面‘露’出一块暗棕‘色’的兵符,上面刻着一个“凉”字。
徐长海双手颤抖地抚了抚那兵符,单膝跪地:“臣参见公主。”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天下太平便好,徐镖头莫要再执念于过去了。”棠梨起身,将他一同扶起来。
“公主……”
徐长海刚刚开口,便被棠梨制止:“唤我棠梨便好。”
“可是……”徐长海犹豫。
“就这么定了。”棠梨不容置疑道,“有劳徐镖头为我们安排一下了。”
“属下遵命。”徐长海恭敬行礼,“明日我便亲自护送两位前往桃‘花’峪。今日时辰已晚,不如,暂且在镖局内休息一晚吧。”
“也好。”棠梨点头,望向阮汲。
阮汲赶紧跟着点头,自无异议。
“属下心中有疑问,希望姑娘能给予解答。”徐长海上下打量棠梨,皱眉道,“属下十年前曾在墨文斋里见过小姐一面,姑娘可知她的去向?”
“你是说,莫涟辞莫姑娘?”棠梨疑‘惑’,“还是,莫涟尹二小姐?”
“莫涟辞?”徐长海明显有些吃惊,“属下不曾听说莫斋主有两个‘女’儿,只知涟尹小姐。”
“咦,这就奇怪了。”棠梨嘀咕一声,片刻答道,“据我所知,莫师伯有两个养‘女’,大的名为莫涟辞,乃是江南第一才‘女’。小‘女’儿莫涟尹,与我曾有过一段‘交’情,‘性’格活泼,很是讨喜。只不过,徐镖头从未听说过莫涟辞莫姑娘么?”
徐长海摇头:“恕在下愚钝,隔着沁河,却真未曾听说过这位姑娘的芳名。敢问涟尹小姐如何了?”
“她如今应该跟着姝娘吧,有姝娘照顾,徐镖头无需太过担心。”棠梨悠悠道,“只不过,我从江南回来之后,也没有与她联系。徐镖头若是放心不下,可派人前往青竹去寻一寻。如今莫师伯不在了,这消息也应该告诉她们。”
“是。”徐长海点头,亲自将棠梨和阮汲送到客房,又派了几个丫鬟服‘侍’,方才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离去。
待他走后,阮汲跑到棠梨屋内,将丫鬟赶了出去,神秘兮兮问道:“他是前朝旧臣?”
“嗯。”棠梨点头,“很奇怪?你不知道么,莫家庄便是前朝旧臣,这福威镖局乃是莫家庄的心腹,自然也是前朝旧臣。”
“我的乖乖,这下可玩儿大了。”阮汲叫苦不迭,“万一被查出来,岂不是要杀头?”
“放心,他们又不造反又不打劫,有什么好杀头的?”棠梨白了他一眼,“光明正大开‘门’做生意,凭什么杀头?阮先生还是好好休息,明日早些起来,又要赶路了。”
阮汲悻悻然望着她,委屈万分,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