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别苑的房间里走出来的,经过这事儿,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做到如此绝情。 。
回到天牢里,她独自蹲在角落,哭了整整一夜。
看守的狱卒觉得奇怪,但碍于她身份特殊,并不敢随意上前搭讪,只是远远守着,心中好奇,想要八卦几句。
之前万统领带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成了个泪人了?还有那栖霞郡主,这一觉,也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棠梨蜷缩着身子,眼角挂着泪痕,哭着哭着睡了过去,梨‘花’带雨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
直到次日黄昏时分,天‘色’慢慢灰暗下来,她方才慢慢苏醒过来。一日水米未进,不觉腹中空空,浑身乏力。
舒格若尔正趴在铁栏杆边唤她,见到她终于醒过来,‘露’出喜悦的神‘色’:“哎,你终于醒了!我想到办法了!”
只是看到棠梨脸上毫无血‘色’,她又沉下脸来,撅嘴问道:“你怎么了?生病了?怎么我睡了一觉起来,你又变了个样儿?”
“我,没事。”棠梨开口,吐出来的却是分外沙哑难听的三个字。
舒格若尔顿觉浑身起了一堆‘鸡’皮疙瘩,双手上下‘搓’‘揉’胳膊,惊讶道:“这还没事?你不会是要变成哑巴了吧?怎么声音变成这样了?怪吓人的。”
“咳咳。”棠梨想要做一番合理的解释,却被一阵嘶哑的咳嗽淹没。待咳嗽停止下来,却又发现不好解释,便叹气摇头,只张嘴用口型说自己并无大碍。
舒格若尔瞅着她,摇头:“要不,我给你吃点‘药’?”
“不用了。”棠梨哑着嗓子道,“你准备准备,等会儿我们该去见你的拓跋哥哥了。”
“真的氯舳立刻高兴起来,蹦跶着道,“你没骗我?”
“嗯。”棠梨确定地点头,看到她如此灿烂的笑容,不禁心生羡慕之意。她虽然得不到,但总归还能成全一对,看到别人幸福的笑容,似乎自己的疼痛能够缓解一二。
舒格若尔忽而又开始担忧起来,手忙脚‘乱’得整理自己的衣裙,上下查看,勉强将头发重新梳理了一番,却还是不放心,对着棠梨连连追问:“我怎么样?脸脏不脏?头发是不是很‘乱’?可惜在天牢里,也没办法洗个澡熏个香。哎,拓跋哥哥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被吓到?”
棠梨像个知心姐姐一般,微微笑了笑,安抚道:“放心吧,若是他真心喜欢你,便不会在乎你的容貌。
“可是,如果他在乎娜舳却是泄气了,“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什么人回莫名其妙去喜欢一个乞丐啊?”
棠梨一时间竟然无法回应她的问题,是啊,她说得没错,谁会无缘无故去喜欢一个乞丐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是,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在乎她的身份地位和容貌么?
“我,我也说不清楚。”她突然也觉得有些疑‘惑’了,原本坚定不移的答案,如今都变得缥缈起来,“我只能凭我的直觉说,爱一个人,是从好看吸引开始,但真的爱上了,便不顾一切。若是不顾一切了,就不会在乎他的容貌或是身份,这都是身外之物,与爱无关。”
老房内一片沉寂,能依稀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
良久,舒格若尔才挠了挠头,皱着眉头道:“我发现,你深沉起来的时候,就变了个人似的,连说的话,都奇奇怪怪,听不大懂了。”
被她这么一说,棠梨也怔了怔,尴尬地笑了笑道:“是吗,可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吧。”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齐齐往通道尽头望过去。
万方泽领着一队人,跟在狱卒身后,快步往这边走来。旁边,还跟着那个国师,手中捏着把羽‘毛’扇,看起来颇为别扭。
“小公主,咱们可是又见面了。”国师调侃道。
这一次,他终于没有‘蒙’面。但令棠梨没有想到的是,此人居然颇为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出头。她本以为,能够与风雨楼搭上关系,扳倒唐谨之成为国师的人,必定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却不想如此年轻。
五官倒是生得颇为‘精’致,鼻子眼睛都透出几分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若是单独看,倒像是‘女’子脸上的。只是如今凑到一处了,似乎又应该是个男子。
“你来做什么?”棠梨不高兴地问道,对于他的再度出现,本能得排斥。
“哟,哭了?嗓子都哑了。”国师嘲笑,“我还以为,这七公主当是铁石心肠的厉害角‘色’,却不想,竟然哭成这副模样。”
“哼!你就是故意来看笑话的叭舳立刻打断他的话,气冲冲大叫,“你算什么人,这天牢可不是一般的地方,不是你这种随便的人应该来的!更不是你这种随便的人,可以放肆的!”
“随便的人?”国师皱眉,摇了摇羽扇,像个‘女’子一般撅嘴道,“这外邦的姑娘果然‘性’子泼辣豪爽,只不过眼睛似乎不大好使,什么叫随便的人?本国师可是皇上亲封,统领大军镇压了你们焉耆叛‘乱’的功臣。”
他‘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舒格若尔立刻愣在原地,双手拽住铁栏,大神道:“我父君呢!他怎么样了?”
“父君?”国师挤了挤眉‘毛’,玩‘弄’手指上的扳指,啧啧两声道,“舒格禄么?说起来,你这位父君倒真是个缩头乌龟,让自己的亲弟弟替他战死沙场,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