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棠梨慢慢起身,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
为了这次庆生宴席,这套繁琐的礼仪,她跟着芳烨学了好多遍。而芳烨则告诉她,这已经是皇上特许删繁就简之后最为简单的了。棠梨顿觉头大,这皇家人,过个生日还这么讲究。
“来,棠儿,到父皇身边坐。”叶萧远笑着朝她招手,语气亲切宠溺。
只是,棠梨听着这声音,总感觉有些异样。但再一想去,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同,心里不禁闪过一丝狐疑。
她福了福身子,点头道:“儿臣遵命。”
最后,还是踩着小碎步,慢慢走到叶萧远身边的位子上,优雅地坐了下去。秋水跟在她身边,小心伺候。芳烨则悄悄退到一旁,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次庆生宴,说简单那是给七公主过生日。说复杂,那却是晋轩、焉耆、羌芜之间暗中的较劲。此次焉耆和羌芜的使臣,留在临安给公主庆生,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来。
据说,双方都带来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礼物,但还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两边的使者都极为保密,说是要等到公主生辰这天,方才献上,给公主一个惊喜。
他们这明着是在送礼,实际上乃是在向晋轩炫耀。作为中原物饶丰富的晋轩大帝国,自然不甘示弱。因此,叶萧远早已吩咐下去,让众人要提前做好应对之策。
这主子的话,说得倒是容易,却让下面的人难办了。毕竟,他们根本不知道,焉耆和羌芜究竟带了什么东西来,根本无从下手应对。
芳烨思考再三之后,只得以不变应万变,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她对自家的主子,还是有信心的。她可不相信,当今皇上会放任对方为所‘欲’为而丝毫不反击。
宴席上,众多嫔妃却是‘花’枝招展,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她们都知道,今日一定能够见到皇上,所以当然要将自己打扮得漂亮些。
棠梨却是一身素装,反而在她们之中,显得凸出起来。
“羌芜使臣图‘门’灏,代表我们大王,前来向七公主道贺。”一个身着羌芜民族服饰的老者,走上前,右手抚在‘胸’前,对着座上的叶萧远和叶棠梨鞠躬行礼。
“大教司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必多礼。”叶萧远笑盈盈对他抬手示意,“棠儿,还不赶紧谢过教司。”
叶棠梨起身,对着图‘门’灏福了福身子:“多谢大教司。”
“公主无需客气。”图‘门’灏笑着拍了拍手,下面便有两人,抬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走了上来。
棠梨忍不住好奇得探身张望,心中猜测,他会送什么东西来?
“打开。”图‘门’灏对着两个手下吩咐一句,那两人便拿了钥匙,将箱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立刻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来,阳光下熠熠生辉。
众人见状,心中皆是吃了一惊,对巷子里的东西,越发好奇起来。
“大教司,敢问,里面装的是什么?”叶萧远‘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问道,“怎么还金光闪闪的?”
图‘门’灏满脸得意得探手进去,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取了出来。便见阳光下,一顶凤冠耀眼夺目。后面走上来两个羌芜‘侍’‘女’,将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取出来,却是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两个‘侍’‘女’一同将那火红的嫁衣牵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周围一切绚丽的衣衫都被比了下去。诸多嫔妃个个睁大了眼睛,羡慕地望着那套嫁衣。
“冰蚕嫁衣!”叶萧远亦十分吃惊,“大教司,这么贵重的礼物……”
图‘门’灏拱手,打断他的话,目光最后落在叶棠梨身上。
“七公主天生丽质,这套嫁衣送给公主,是再合适不过了。”他转身,将手中的黄金凤冠小心放回原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细心,生怕手中的东西收到一点儿伤害。
“这,大教司,怕是不妥当。”棠梨开口,皱了皱眉,“冰蚕嫁衣,乃是羌芜最有名的宝物。大王的好意,棠梨心领了。只不过,太珍贵了,棠梨还是不能收。”
“哎,七公主干嘛这么客气呢。”图‘门’灏却是大大咧咧摆手道,“公主既然知道这冰蚕嫁衣,想必也听说过她的来历。这凤冠霞帔放在我羌芜多年,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能够配得上。冰蚕嫁衣本就是属于中原的,放眼当今,也就只有七公主一人,能够配得上而已。”
“大教司抬爱了。”棠梨拧眉,还是不愿意接受。毕竟,这东西的寓意,可不一般。
传言三百年前,羌芜历史上有一位大王,仰慕大凉的公主,前来提亲。而那位公主乃是大凉最优秀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超凡脱俗,爱慕者数不胜数。凉帝如何肯轻而易举,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远嫁塞外?
这位大凉公主,也非俗物,她提出,求婚者需要献出一件宝物,能够让她动心的,她才肯出嫁。
献宝当日,各种奇珍异宝不胜枚举。大凉公主一一看过去,也有几件满意的。而最后一件,却惊‘艳’全场。那便是羌芜王所进献的冰蚕嫁衣。
众所周知,冰蚕丝乃千年冰蚕所吐,通体晶莹透明,乃是用作琴弦的上等材料。不过,尚未有人能够用它来做衣服。既号称冰蚕,自然是冰凉透体。若是做成衣衫,夏日穿在身上还勉强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