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来,当年他们也的确是粗心大意。孩子出世后,皇后虽然一直抱着,可中途她却昏‘迷’过。玄夜真人说,他们发现皇后被困在荆棘‘迷’阵中的时候,她为了救怀中婴儿而割破了手腕,因失血过多昏‘迷’多时。
在这段时间内,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听瑛姑的口气,他们似乎被骗了很多年了。如果叶棠梨真的不是他的‘女’儿,那么所谓的什么生死情‘花’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可,他的亲生‘女’儿,究竟在什么地方?
所有影卫都出动了,连带着唐谨之手下的秘密机构,也全面发动,却没能查出消息。此事着实让他有些头疼,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会是什么人。
这么一来,如果棠梨不是真公主,若用她的血,不但救不了叶裴卿,反而会还他丢掉‘性’命。他绝对不能够冒这个险,所以想退而求其次。
“所以父皇想要风师兄认祖归宗,然后借助风师兄和大皇兄二人的鲜血,来救治太子哥哥?”棠梨双眸噙着泪‘花’,苦笑着问道。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叶萧远镇定道,“棠儿,父皇疼你这么多年,也不希望你冒险,你知道吗?”
棠梨却是不停摇头望着他:“你太自‘私’了!”
叶萧远浑身一颤,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面‘露’几分窘意。
“你是想用他们做实验,等太子哥哥医治好,便用他们三人救治母后吧?”棠梨冷笑,“然后再用我们所有人,去医治地下冰窖里的那个尸体!对不对!”
叶萧远一怔,瞪大两个眼睛盯着她,一掌拍在桌面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棠梨冷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缓和下来:“如果不是,你何必心虚呢?皇上,我都已经告诉过你了,我是一个‘阴’阳冥师,不是你的七公主。所以,麻烦你在说谎之前,把自己的灵魂也伪装好行吗?”
叶萧远顿时没了先前的理直气壮,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姑娘。
“我虽然是个不成材的‘阴’阳冥师,但我终究是学习过‘阴’阳冥术的。”棠梨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突然好想大哭一场,却又不知道为何想要哭,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其实与她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她不过是流漓谷内的一个小徒弟,又不是什么晋轩七公主。等找回自己的‘肉’身,她就可以一走了之。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反应那么大,那种奇怪的恐惧感和绝望感,她过去从未有过。就在叶萧远刚刚说那番话的那么短的时间里,她看到叶萧远的皮囊下,有一个哭泣着的魂魄,在忏悔,在伤心。
棠梨突然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这种无端的错觉从何而起。以她的修为,‘阴’阳冥术根本达不到这个境界。可刚刚,分明看得清楚,感受得真切,一点不假。自己的‘阴’阳冥术,为何会时好时坏,这般难以掌控?
“皇上,您这样做,以后会后悔的。”她绝望地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不肯去看身后的人一眼。
叶萧远拧眉,双手撑在桌面上,微微颤抖。脸‘色’惨白,喘着粗气。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小丫头,居然把他看穿了。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尤其是在得到那本《河图藏书》之后。
根据上面的记载,可以用至亲的鲜血,救活已经死去多年的人。而唐素茹的至亲,莫过于唐素柔。至于唐素柔,眼下可以用君梓言的办法来救。若是不行,还有曲清远。
但这想法,被那小丫头看穿了。他心中又突然感觉惭愧,自己怎么会生出如此肮脏不堪的念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论是唐素茹还是唐素柔,都是他这一辈子特别重要的‘女’人。
他慢慢坐下去,双手抱头,突然痛哭起来。似乎想要把这么多年来,心中的苦水全部哭出来。
棠梨浑浑噩噩地走出上阳宫,只感觉两旁冷风嗖嗖。她双手抱着胳膊,上下‘搓’‘揉’,神情有些恍惚。天边已经泛起白‘色’,宫内的灯盏陆续熄灭。
“公主。”突然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道长?”棠梨一愣,奇怪地望着他,“你,你怎么入宫了?”
“公主,我们乃是同道中人,贫道就不拐弯抹角了。”弥嵩开‘门’见山,“皇上的心思,贫道可是费尽心机寻了法子让你看清。公主如今,有什么想法?”
“原来是你!”棠梨微微吃了一惊,难怪她刚刚突然满眼清明,能够一眼看到叶萧远的魂魄深处。她还觉得奇怪,凭借自己的‘阴’阳冥术,根本不可能做到。原来,是弥嵩在暗中‘操’纵。
只是,弥嵩的这种做法虽然让她看清楚了叶萧远的真实想法,但却让棠梨难以接受。她素来不喜欢被人控制,更不喜欢被人要挟。弥嵩这般,虽然算不得完全控制她,但这种感觉,却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你想要什么?”棠梨冷冷说了句。
这个弥嵩道人,果然不那么简单。当初她便发觉,此人懂得‘阴’阳冥术,但术法却又好像不是很高明。可听楚王所言,他在临安城外与刘访一战,似乎颇为‘激’烈。能够催动摄魂血‘玉’,便足以见得,此人道行没那么浅薄。只是,她目前还不太清楚,为何弥嵩要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合作在于诚意,既然公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