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楼下桌子上的人逐渐坐满,中央戏台上,几个小厮抬着张方桌小心安置好。上面摆着一把抚尺,一方砚台,还有一叠宣纸和一支‘毛’笔。
片刻后,走上来个蓝白长衫的秀才。他一站上去,台下立刻有几分嘈杂,众人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许先生,今日该说第三十章了,那位殉国的公主,后来究竟如何了?当真起死回生了吗?”
“对啊,昨日说得正在‘精’彩处,你就生生要掐掉停下来,这可不厚道,今日是不是,应该多说一章,算是弥补一下昨日的缺憾?”
台下诸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此起彼伏。台上的许秀才双手抬起来,对着台下的众人摆了摆,抚尺一拍,一声脆响,周围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这是许秀才说书的开场白。
“今日啊,咱们要换一个话题。”许秀才摆‘弄’了一下衣袖,却是转口道,“殉国公主的事情,只怕是暂时还没能有结果。毕竟,那起死回生的神‘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的。我最近听闻,大街小巷都在传着一件大事,不知诸位可曾有所耳闻?”
“大事?”
“嗨,不就是那件事吗?”
“什么事?我怎么没听说?”
台下立刻又陷入一阵‘激’烈的议论,有知情者已经开始向着不知的人絮絮叨叨诉说起来。
包间内的三人,各自放了酒杯,神‘色’各异。
“看来,今日咱们来这里,却是来对了。”叶萧远幽幽开口,他执意要出宫一趟,目的便是在此。想要打听各种小道消息,茶楼无意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不知最近,老百姓们议论的,究竟是什么?”楚珏钰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台上的许秀才,见他故‘弄’玄虚,心中忍不住有几分好笑。
“啪!”
又是一声抚尺的脆响,众人安静下来。
“最近啊,长宁那边,可是相当不安宁。”许秀才开口道,“从昨日开始,便有消息传来,说是七公主,孤身前往长宁,好像是为了寻找什么宝藏。”
“宝藏?什么宝藏?”台下立刻有人好奇而问,“长宁那边,不是传闻说,有叛军出没吗?七公主跑去哪里,岂不是很危险?”
包间内的三人,都是变了脸‘色’。对于长宁的事情,比起那些整日八卦而对事实知之甚少的普通民众来说,他们知道的更为清楚。
“危险?那倒不一定。”许秀才抚尺又是一拍,朗声道,“这消息,可是千金难买的。今日秀才我在此处说了,那可是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诸位听者,就当是随便听着闲聊几句,可千万别胡说。这皇家的事情,说多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知道了知道了。”台下立刻有人回答,连连催促,“许秀才你哪次说什么要紧机密,皇家宫闱密事,不都是这开场白吗?”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安静!”许秀才正了正脸‘色’,方才继续道,“长宁是什么地方?就算当初没有流传出叛军的消息,那也是个不‘毛’之地。虽然靠近咱们临安,路程也不远,可偏生就是发展不起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众人齐齐望着他,目不转睛地等待结果。
“风水不好。”许秀才煞有介事道,“据说长宁三百年前,是一块荒坟地,地下埋了不少死人。好像是闹过一场瘟疫,要么就是战‘乱’。反正死了很多人,最后就那么一层沙一层泥地给埋起来了。所以,孤魂野鬼特别多,风水极差。”
“吹的吧?三百年前,或许那还不叫长宁呢?”
台下又有人反驳,带着八卦的笑容,嘲讽一句。
“这都过去三百年了,秀才我也无从考证。”许秀才倒也不介怀,继续道,“不过,后来取名长宁,图的就是个长期安宁。可那风水实在是太差,即便取了这名字,也没能安宁多久。”
众人却是点点头:“那倒也是,这叛军出没,江湖上各大‘门’派莫名其妙派人前去,一大‘波’人聚集在长宁,指不定要回枪围攻临安。”
“就凭他们那点儿力量,又能成什么气候?咱们临安城,可是有三万禁卫军守卫的。”
一阵议论之后,许秀才又拍了拍抚尺,继续道:“别跑题!我刚刚说了,长宁是个是非之地。可七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突然只身前往长宁。你们说,皇上和皇后,有可能放她去吗?”
台下一片唏嘘哗然,有人作顿悟状,有人作怀疑状。
“也是啊,就算没有这件事情,长宁也是个穷乡僻壤。好好的,皇上怎么会让七公主去那种地方?”
“我听说啊,是为了去寻找什么宝藏。”
“不是宝藏吧,可能是那传闻中的什么神‘药’,叫,叫‘玉’颜白菊的。”
“什么神‘药’?天底下,哪里有这种神‘药’?依我看啊,多半是这七公主,与那长宁里的叛军有什么瓜葛,所以才这么大胆子,一个人跑去长宁,指不定要倒戈呢!”
“怎么可能?当今皇上,那可是她亲爹。”
“亲爹又怎么样?指不定那叛军的统领,是她的心上人呢!我听说,这七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想想,从小被娇惯到大,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人,长大之后,怎么肯放弃自己心中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