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午门原名并非叫午门,而是叫断头门,是宫中用来专门斩首低等奴才的地方。
因为从元清皇宫出去想要到城门外的斩首台,要需很繁琐的道道程序,所以元清的祖先为了能节省时间和人力,便在元清的皇宫里单独设立了一个断头门。
从元清开国以来,死在这里的奴才早已不计其数,他们有的可能才刚刚进宫不久,有的可能已经服侍过许多主子,但是无论他们究竟为了元清的后宫做了多少的贡献,他们仍旧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奴才。
因为他们甚至是连死了之后,连一个棺材都没有,只是由那些侍卫随便卷着一个草席,扔出城门外的乱葬岗上,慢慢枯萎腐烂。
因为断头门的阴气太重,晚上路过此处的宫女或者太监,总是能听见各种啼哭之声,再加上景德帝一向好与君子之道治国,所以为了能平息掉断头门这处堆积的怨气,景德帝曾经找来了元清的第一大法师,在断头门前做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法式。
也是在那一场的法式过后,景德帝听信了法师的话,认为断头门这三个字是汇聚所有怨气的根本,在经由礼部商决,最终将断头门改为午门,寓意午时的阳光常在,驱散一切冤魂。
不过饶是这里被改成了午门,但终年见不得阳光的城墙,仍旧显得暗红陈旧,似乎那红墙旧瓦之中,都散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腥臭。
沐扶夕在孀华与婉晴的搀扶下,慢慢走上了午门的城楼,站在最高处,沐扶夕看着那些,此刻跪在午门空地上的宫女和太监,心中一片凉薄。
挥了挥手,将婉晴和孀华叫到自己的面前,沐扶夕压低了几分声音:“你们两个一起下去,然后……”
一番的耳语之后,婉晴与孀华纷纷点了点头,迈步走下城楼,朝着正要斩首的空地走了去。
“饶命啊——救命啊——”
“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啊——”
随着婉晴与孀华愈发的靠近空地,那凄惨的叫声便是愈发的刺耳,婉晴与孀华尽量避开那些奴才们垂死挣扎的表情,站定在了一位穿戴朝服的官员面前。
还没等婉晴与孀华开口,那官员便是先朝着她们二人扫了扫手臂,满眼的不耐烦:“哪里来两个没有规矩的丫头?赶紧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
孀华拧了拧眉,正研究着该怎么开口,却不想婉晴倒是直接发出了声音:“谁没有规矩?我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你说话的时候,不知道应该先瞪大眼睛瞧瞧么?”
皇后娘娘?那官员一愣,转眼朝着城楼上看了去,当看见那凛然站立在不远处的沐扶夕时,当即换上了一副笑脸:“是下官眼瞎,可是皇后娘娘怎会来此?”
孀华笑了笑,语速平缓:“皇后娘娘刚巧路过此处,便在这里歇歇脚,看看风景。”
“看风景……”那官员听了,下巴张的差点没掉在地上,他是不是听错了?有谁会来午门看风景的?
婉晴一瞪:“怎么?皇后娘娘在这里看风景,你不乐意么?”
官员赶紧弯腰:“下官不敢,只是,这里马上就要断人头颅,鲜血四溅,下官很是怕污了皇后娘娘的眼啊。”
孀华又笑:“这便是皇后娘娘派我们二人前来的原因,皇后娘娘实在是太过劳累,但又见不得丁点血腥,所以特此派我们二人前来,看看能不能让官大人通融一下,砍头的时辰先缓一缓,等皇后娘娘离去了,您再吩咐侩子手用刑。”
那官员一听,虽然很是想赶紧解决了眼前的事情,不过碍于沐扶夕的皇后身份,也只能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好说好说。”
“那就有劳了。”孀华与婉晴对着那官员一笑,便站定在了那官员的边上,根本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那官员开始还沾沾自喜的,因为虽然此事很小,但好歹她也是卖给了皇后娘娘一个面子不是?
可是没过多久,他脸上那挂着的笑容,便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只因,这眼看着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时辰了,可皇后娘娘仍旧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的意思。
“我说,皇后娘娘还没休息够么?”那官员打了个哆嗦,眼看着夕阳一点点的划过云霄,此刻的天气,根本不是一个冷字可以了得的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弃我们皇后娘娘碍着你了不成?”
婉晴本就是一个不让份的丫头,如今又有沐扶夕给她撑腰,她当然将这几日心里所有的不舒服,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了这个官员的身上。
“不敢,不敢,下官不敢。”那官员哆嗦了一下,不是吓的,而是冻的,“下官只是在……在……担忧皇后娘娘的凤体啊!”
“噗……”婉晴忍不住笑出了声。
孀华拉了一把婉晴,这个丫头还真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转眼朝着那官员看了去,恭敬却并不卑微:“既然官大人担心皇后娘娘凤体的话,何不亲自前去问候?”
“呃……”那官员听罢,一张年轻的脸拧得尽是褶皱。
说实话,那官员是着实不愿去与沐扶夕打交道,像是他们这种芝麻小官,躲闪皇亲国戚还来得及呢,哪有主动自己上门找抽的?
但是眼下……
看了看即将彻底暗下去的天色,那官员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弯腰匆匆掠过众人,独自一人朝着城楼上走了去。
孀华看着那官员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