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先帝出城之后,百官其中的一部分,也要随着送殡的队伍一起回宫,因为虽说绍凡是特意为萧王洗尘,但是一品以上的官员,还是要进宫作陪的。
不过沐扶夕却无心考虑其他,进了皇宫之后,送走了绍凡,她便带着沐云白朝着晖仁宫的方向走了去。
寂静的宫道,还沉浸在送走先帝的悲伤之中,但这并不影响沐扶夕此刻的好心情。
终于告别了众人,沐云白便是摘下了头盔,泛着棕色的长发,高束在脑后,随着头盔的卸下,那垂腰的束发迎风飘动,不羁得好似,沐云白此刻那面颊上挂着的笑容。
好不容易进了晖仁宫,刚刚迈进到院子里,沐云白便是再也忍不住,几个箭步上前,伸开双臂,一把将沐扶夕抱在了怀里。
“阿姐,我真的想你了……”他声音呢喃,近乎撒娇。
因为沐云白从小便跟随部队出征,所有并没有家族礼仪的束缚,再加上他性格奔放,从不将世人的说辞放在眼中,所以在他的眼中,无论他和沐扶夕长大了多少,都是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姐弟之情。
特有的男子气息,冲进沐扶夕的鼻息,闻着沐云白身上暖暖的阳光味,是她宠溺的微笑:“云白,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沐云白轻轻一笑,垂眼对上沐扶夕那永远挂着,只有对他才宠溺的眼:“阿姐,无论我多大,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姐。”
沐扶夕无奈,看着这个比她足足高了一个头的弟弟,只能含笑点头,转眼,正好瞧见一些官家小姐路过晖仁宫的门口,见了正抱着她的沐云白,纷纷羞红了面颊。
“小姐,您回来了?”孀华听见响动,从前厅里走了出来,见着一个男子正抱着沐扶夕,当即慌了神色,匆匆上前几步,伸手便打,“哪里来的孟浪之徒?竟然敢对皇后娘娘这般放肆?”
沐云白被孀华打到了头,疼的呲牙:“孀华,你力气这么大,小心嫁不出去。”
听闻到这个声音,孀华一愣,待她看见沐云白那张白皙的面颊时,吓得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双唇:“二少爷?”
“难得你还记得我。”沐云白虽然放开了沐扶夕,却仍旧大大咧咧的,将手臂揽在了沐扶夕的脖颈上,“孀华,你有没有想我?”
孀华一愣,因为沐云白的话而羞红了面颊,她楞了好一会,才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是那个“想”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沐云白见了孀华的样子,也是收敛起了自己面颊上挂着的玩世不恭,松开沐扶夕,朝着孀华走了几步,垂眸凝望,淡淡的又道:“孀华,我也很想你……”
“恩。”孀华轻轻的点了点头,根本不敢抬头。
沐扶夕见此,已经了然,上前几步,一手拉着一个,朝着正厅内走了去:“别都站在这里,咱们进屋说话。”
其实,她何尝不知道云白与孀华之间的情愫?但是云白是堂堂沐侯府的二少爷,是沐侯府唯一的男丁,就算她有心想要撮合了云白和孀华,可孀华嫁进门之后,甚至是连一个妾室都算不上,只能是个填房而已。
她绝对不能委屈了孀华,让孀华成为填房,所以在她还没有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只能先让孀华与云白隐忍着。
毕竟这种事情急不来……
刚刚打扫完屋子的婉晴,抬眸见沐扶夕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尴尬的举着抹布站在前厅之中,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沐云白与婉晴也算得上是熟悉,所以见婉晴站在那里发呆,直接笑着走了过去:“婉晴丫头,你怎么浑身是灰?”
婉晴一愣,将手中的抹布藏在了身后:“二少爷。”
“恩。”沐云白点了点头,拧了拧眉,“婉晴丫头,你在弄什么?我怎么闻着一股怪怪的味道?”
婉晴捏紧手中潮湿的抹布,愣愣的站在那里,甚至是忘记了该怎么回答,一张面颊红的快要烧了起来。
她早上起来,便开始收拾屋子,根本还来不及洗漱,屋子里每一处旮旯她都整理个遍,如今旮旯干净了,她自然是浑身酸臭的。
转眼看见孀华竟然含着微笑,站在沐云白的身边,那般干净而贤淑,她的一颗心,当即极其的不舒服了起来。
沐扶夕知道沐云白一向不拘小节的性子,但婉晴总愿意多心,所以怕婉晴多心,她便是特意将沐云白拉了过来:“你可别一回来便挨个数落我的丫头,赶紧去里屋暖和暖和。”
沐云白一愣,有些委屈的摇头:“阿姐,我哪里数落她们了?”
孀华自然也了解婉晴是个脸皮薄的人,见沐云白仍旧站在婉晴的身边,不禁伸手对着沐云白示意了一下:“二少爷,奴婢带着您先去里屋吧。”
沐云白朝着孀华看了去,没了刚刚对沐扶夕的玩略,点了点头:“好。”
随着沐云白与孀华的离开,沐扶夕上前几步,走到了婉晴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婉晴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多心。
婉晴回过神,转眼朝着沐扶夕看了看,咬住自己的唇角,转身朝着门外跑了出去。
沐扶夕见此,悠悠的叹了口气,并没有追出去,而是转身朝着里屋走了去。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要自己想开,才是真的想开了,而且,她觉得婉晴应该能明白,毕竟云白就是这么个性子,他并没有恶意。
里屋内,孀华早已升起了银碳,迈步进屋,一片温暖。
沐云白一身铠甲覆于身上,面对着这样的温度,当即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