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和被沐扶夕那慵懒之中凝着的戾气所震,除了点头之外,再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眼看着沐扶夕走出了院子,这才瘫坐在地上松了口气。
瞧着沐扶夕那远去的背影,延和急促的喘气了粗气,不得不说,沐扶夕带给她的压力是巨大的。
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延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沐扶夕,你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何总是让人捉摸不透你的心思?
孀华搀扶着沐扶夕走出了丽江院,怎么想都在为沐扶夕不值:“皇后娘娘何必要管这等闲事?”
沐扶夕笑了笑:“不是我想管,而是如果我不管,那么延和的这个孩子注定是要死在胎中的,以太后的心高气傲,怎么能容忍大丽国的公主先行怀上我们元清的龙种?”
孀华第一次不经过大脑的开口说话:“怀不上就怀不上了,和咱们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难道真的打算,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与颌妃娘娘的孩子落地?”
沐扶夕轻轻地摇了摇头,目光不自觉的眺远了一些:“新招的秀女马上就要进宫了,若是这个时候我还拉拢不到人站在我身边的话,以后的路必定不会那么好走,秀女进宫,早晚也是要有女子怀上龙种的,这不是我能不能容忍的问题,而是早晚的问题,延和现在四面楚歌,她投靠我是她唯一活下去的方式,所以我宁愿帮她一把,让她尽心尽力的在我身边。”
这个后宫太过现实和残忍,若是一直都是她自己走下去,她不知道会不会走到最后,有没有勇气撑到最后。
孀华忍不住心酸,又想劝慰一下沐扶夕:“皇后娘娘何必这般悲观?不是还有皇上和贤妃娘娘吗?”
沐扶夕自嘲的勾了勾唇:“现在贤妃要照顾墨王,我怎好一遍遍的去给人家增添麻烦?”
“可是皇上……”
“孀华。”没等孀华把话说完,沐扶夕便是打断了,“走吧,去玄德殿。”
孀华见此,虽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默默的垂下了头。
沐扶夕也是不再说话,安静的走在宽敞的宫路上,望着那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宫路,她的心何其不是疼的快要裂开?
但是她不想诉苦,也不想去抱怨,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她唯一要承认的是,当爱情都靠不住的时候,她唯一相信的便只能是她自己了……
如果说什么时候能将元清能人将士看个全面的话,那就非今日莫属。
正常来说,有许多的将士因为品衔不够,是无法参加早朝的,所以就算是再为出名,也不能够在宫中一展才华。
但是今日,这些所有的能人全部聚齐在了玄德殿的门口,无不是吸引着各家名门小姐以及宫女太监的目光。
毕竟这样的场面不是每日都能见到。
“皇后娘娘到——”
随着太监的通传声,所有人将目光统统转向了门口,沐扶夕就这样在万众瞩目的情形之下,迈步进了玄德殿。
在这里,有她的弟弟,有她的爹爹,有她朝思暮想的亲人,但她却能叙旧,只能不经波澜的朝着高台上走去。
“臣等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在一声声高低起伏的跪安声之中,沐扶夕上了高台,对着孀华使了个眼色,便先行坐在了高坐上。
因为皇上还不曾到来,所以下面的大臣再次说起了悄悄话。
萧王正在和手下的将士谈论比武的顺序,忽然见所有人都集体的看向自己的身后,萧王一个诧异,回眸之际,见孀华提着个篮子走了过来。
“奴婢孀华见过萧王。”
萧王点了点头,倒也是知道她是沐扶夕身边的婢女:“有事就说吧。”
孀华见这么多人都在,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将手中的篮子递给了萧王,转身便走。
墨王一愣,接过篮子打开一看,不禁唇角一扬,转眼朝着高坐上的沐扶夕望了去,眼中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还说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沐扶夕瞧见萧王眼中的笑意,扫了一眼没有多余的表情,她并不想和萧王再有什么瓜葛,但小雪豹毕竟是她从森林里带出来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小生命便这样逝去。
墨王对沐扶夕那默然的态度在意料之中,摇了摇头,转身继续与将士们谈起了话。
另一边的尉厉见着萧王那眼中带笑的样子,又转眼朝着沐扶夕看了看,眉眼一转,唇角勾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皇上驾到——”一声高呼,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了身子。
绍凡头戴金冠而来,对着众人笑了笑:“众位爱卿起吧。”说着,在孙聚的陪伴下上了高台。
沐扶夕站在高坐边上,微微垂眸,避开了绍凡的目光,只是轻轻地唤了一句:“臣妾给皇上请安。”
绍凡脚步一停,看着沐扶夕那对自己生疏的样子,苦涩蔓延过全身,转身坐在了高坐上,几不可闻的回了一句:“起吧。”
沐扶夕直起身子,在孀华的搀扶下,坐在了绍凡的身边,闻着从绍凡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心中的疼痛无人能知。
曾经,她是那样熟悉与依恋着这个味道,现在,她是这样陌生与疏远着这个味道。
曾几何时,她拼了命的追,放眼如今,她发了疯一样的逃。
两边比试的将士已经全部就齐,绍凡也不再耽搁,对着身后的孙聚点了点头。
孙聚会意,上前一步,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