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殿内,沐扶夕才刚刚落座没多久,便是见着尉厉走了进来。
婉婉起身,对着尉厉檀唇含笑,玉指轻扬,礼仪得当:“琉岚君王。”
灯火通明之中,沐扶夕就站在大殿的上方,委地的粉白锦缎长裙被映照的清透,滚着银边的袖口在她的动作下微微下滑,露出了一节白似藕的手臂,三千青丝松松垮垮的盘在脑后,只着几根素钗点缀,虽素雅却不失贵重。
尉厉有些呆楞,有些惊艳,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下午那一身的泥垢与血迹背后,竟然隐藏的是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看着此刻沐扶夕那眉不描而黛,肤无敷粉却更加莹白的面貌,饶是他早已见惯了美女,却仍旧有些难以自拔。
萧王与沐云白进来的时候,便是撞见了这么一副景象,沐扶夕微笑而站,得体大方,素有沉鱼落雁之姿,而尉厉则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沐扶夕呆滞而失神。
沐扶夕早就被尉厉看得难受,却奈何尉厉的身份而不好开口,眼下见萧王与沐云白走了进来,眉梢挂上几分喜色,迈步从高坐上走了下来,她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欢迎萧王的到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沐云白对着沐扶夕微微弯动了一下腰肢。
沐扶夕笑了笑:“起吧。”
随着沐云白的直起身子,萧王也是淡淡的开了口:“见过皇后娘娘。”
沐扶夕仍旧微笑:“萧王起吧。”
说话声,引得尉厉回神,自嘲的摇了摇头,再次对着沐扶夕笑了笑,他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在琉岚也是坐拥美女,如今却看着一个女人出神,这是连他都有些想不通的。
一行人朝着上座走去,为了避开尉厉,沐扶夕特意选择与萧王一个方向,从左侧迈上台阶。
眼看着尉厉上了右侧的台阶,萧王不轻不重的道了一句:“皇后娘娘这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还真是一把勾引男人的利器。”
脚下的步伐一顿,挂在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笑容不变语气变,沐扶夕冷冷的磨牙:“还请萧王注意用词。”
萧王挑了挑眉:“你儿子病了。”
沐扶夕攥紧袖子下的十指,真相回头骂他一句:你儿子才病了!不过转念一想,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拧了拧眉:“你说小雪豹?”
萧王笑:“不然皇后娘娘还有哪个儿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让逗她,总是喜欢让她那对着自己的面无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哪怕是生气的也好。
沐扶夕决定不再搭理他,这个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鬼,依她看,他根本就是一个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无耻之徒。
萧王见沐扶夕不再开口,微微收起了几分笑脸:“你儿子真病了,现在每日只能靠米汤吊着命,马场的老先生说要想救活它,需要一株百年野参,但这种东西只有皇宫才有。”
沐扶夕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淡淡的撇了一眼萧王:“省省口水,我不信。”
萧王嗤笑一声,也坐在了位子上:“信不信由你,到时候你儿子死了,你别开找本王哭就好。”
另一侧的尉厉瞧着沐扶夕与萧王之间的那悄悄说话的样子,精锐的双眸不禁深邃了几分。
他要是没记错,下午的时候,沐扶夕背着的那个人也是个王爷,才不过半晌的功夫,又与萧王打得火热,看来这位元清的皇后娘娘,似乎很是不安分啊!
慢慢端起酒杯,尉厉眼中带笑,不安分有不安分的好处,他正想与这位皇后套套近乎,若她当真是个一条玉臂千人枕的人,还真是省去了他不少的啰嗦。
一盏茶的功夫,回宫梳洗打扮完的司马追檬在宫女的陪伴下走了进来,沐扶夕见跟在司马追檬身边的宫女是个生面孔,只是淡淡的一瞥,便收回了目光。
司马追檬脸上的阴沉,沐扶夕看得清楚,看样子太后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情而责罚婉晴。
其实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太后养育了婉晴十几年,如今又怎么会为了司马追檬,而断了一个好不容易栽培出来的眼线?
只是,她想得到前者,却想不通后者,因为她现在还不知道,太后这般拼命留下婉晴的目的。
“皇上驾到——”
殿内的人听到了这个声音,无不是整齐的跪在了上,就连尉厉也是站起了身子,虽然不曾下跪,却也是弯下了几分腰身。
一身明黄龙袍的绍凡慢步走了进来,扫视了一眼大殿,唇角挂上了几分笑意:“都起来吧。”
语落,在孙聚的陪伴下,迈步上了台阶,坐在了沐扶夕的身边。
孙聚眼尖的瞄着绍凡的动作,见绍凡落座,赶忙转身对着殿外高呼了一声:“开宴——”
早已等候多时的奏乐师弹奏起了动人的乐曲,随着那些传菜的宫女和太监缓缓退出门外,一群穿戴异国服饰的舞姬鱼贯涌入了进来。
一时间,颐和殿里杯影交错,歌舞升平,前来参加宴席的官员无不是有说有笑,放眼望去很是融洽。
只是在这样的热闹之中,沐扶夕倒是有些困乏了,她一向不喜欢应酬,更不喜欢热闹,再加上这几日休息欠佳,宴席不过是才刚刚进行了一半,她便是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眼前的酒杯,被人轻轻的举了起来,看着那明黄阔袖的一角,沐扶夕当即清醒了过来,并下意识的伸手握在了那绣着龙纹的手臂上。
“你的胃不好,不能饮酒。”
绍凡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