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一直喝到了二更天,韩万涛和许郎才醉醺醺的回到了军营。安德里亚斯和葛涛已经在大帐外面等了快1个时辰了。
进了帐篷,韩万涛和许郎各自找了块毛巾擦了擦脸,清醒了一下。
“情况怎么样?”韩万涛问道。
“报告长官。”安德里亚斯答道,“一切顺利。你们走了以后,过了1个时辰,那些黎人重新又回去围城了。我们去跟他们交涉了一下,他们同意咱们的建议,明天正午,他们在今天那个地方等咱们去。”
“他们没对你们怎么样吗?”许郎问道。
“回大人。”这次是葛涛回答,“他们没任何的攻击行为。我们隔着很远就开始喊话,后来他们见我们人少,但一直不走,就派了几个人出来跟我们开始接洽了。”
“很好。”韩万涛点了点头,“你们都辛苦了,去休息吧。安德里亚斯,通知下去,明天照旧,还是四更起床,五更出发。”
“还有。”许郎又说道,“你们再辛苦一下,去和那些战俘说说咱们榆林军的战俘政策和榆林军的待遇。但是记住,不要多说,透漏一下就行,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明白,许先生。”安德里亚斯和葛涛领命出去了,韩万涛转过身刚想说话,却发现许郎已经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起来起来,先别睡,还有事问你呢。”韩万涛上前摇醒了许郎。
“问啥啊,你不困啊,有事明天再问。”许郎嘴里嘟囔着又翻了个身。
“起来起来。”韩万涛硬是把许郎给拽了起来,“你今晚跟周崇德他们说,将来拿下万州要和他们合伙做生意,这事是委员会的意思还是你自己的意思。怎么个合作法?你说给我听听。”
“我说你还真有精神。”许郎无奈,拿出一支烟点上狠抽了2口,又揉了揉脸说道,“万涛,我是这么想的。咱们现在虽然和王可宗他们的关系还比较融洽,但是这种融洽的根基很不牢固。咱们只是每年送点礼,纯粹的给银子,这样的关系有很大问题。”
“有什么问题?不送银子还能送什么?说白了不就是行贿受贿嘛。”韩万涛用了一个很现代的词。
“对,你说的很对,就是行贿受贿。”许郎答道,“行贿受贿实质上就是一种权力寻租,但你别忘了,这种寻租如果从商业角度来说,是一种平等的等价交换。咱们出银子,他们出权力,双方都有好处。也就是说,人家不欠我们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说简单点。”韩万涛有点听不懂许郎的意思。
“这么说吧,我举个例子。”许郎解释道,“咱们平时什么冰炭两敬,那是咱们要求崖州平时不过问咱们的事;咱们负担了崖州的赋税,并且给了租金,那是要求能够租下榆林湾。这些人家也都答应了,可如果咱们提出来要驻军崖州府城,你说送多少银子王可宗能答应?”
韩万涛很奇怪的看着许朗:“你想什么呢,驻军崖州府城?你就是送个金山王可宗也不会答应。”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许郎把手中的烟掐灭,“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咱们和明朝翻脸,或者和崖州方面有什么矛盾,那王可宗绝不会站在咱们这边,无论从哪个角度讲,人家不欠咱们的。所以我说,我们现在的这种关系的基础很不牢固。”
“那合伙做生意就牢固了?”
“对,只有利益才能把他们牢牢拴住。”许郎重新点上一支烟,“你想想,如果你现在让吴嫂,让叶孙全他们离开榆林湾,他们会吗?如果将来有一天咱们榆林湾同明朝翻脸,他们会站在哪一面?”
韩万涛思考着许郎的话,却没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说,万涛。”许郎自己说出了答案,“叶孙全和吴嫂他们为什么会站在我们这边,那就是因为他们能从咱们这里得到好处,而这个好处是在别的地方根本不可能得到的。你再想想,为什么琼州的糖厂发展的一帆风顺,那是因为琼州知府吴廷云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里面。为什么黄远生和高鹏举能尽心尽力的为咱们卖命,那是因为他们也能得到别人给不了他们的好好处。”
韩万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好像很有些道理,不过这合伙做生意的话,要怎么合伙。周崇德那些大老粗们会做生意吗?”
“这个事我只想了个大概,具体怎么做还得等会了榆林湾以后和委员会他们商量。”许郎说道,“不过这几天我有点新的想法。我们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大明朝,而我们又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要想改造大明朝,那么怎么改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赞成那种暴风骤雨式的方式。万涛,我相信一句话,民主、自由、平等,这些观念只会产生于有产阶层,任何的无产者绝不会有平等的概念。靠暴力建立起来的政权只会带来更大的暴力。”
“这话你可有点绝对了。”韩万涛不同意许郎的观点。
“管子有句话,‘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许郎没在意韩万涛的态度,继续说道,“任何的所谓精神文明只能建立在人人丰衣足食的物质文明上。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无论是明朝政府、西洋人,还是郑芝龙,任何一个势力都能轻易的踩死我们。所以我们就必须要团结所有能团结的力量,慢慢的来发展和壮大自己。过去的2年多,咱们在争取明朝中下层的工作上做的还不错,我想现在应该把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