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王自然是明白其中之玄妙,萧绝也想争回以前在风家所受的气,可风少夫人如此沉得住气,恐怕他这口气最后还得咽回去。
“皇上那边已经发话,只能再坚持一个月,实在不行,还是维持原来的局面。从一开始,皇上就不太赞同趁风南瑾之死打压风家,是你一直晓以利害,这才肯放手让你做,皇上的性子向来果决理智,为何偏偏对一个风南瑾如此特殊,若换成是常人,一开始他就下令让你剿灭风家,真是的,风南瑾又不是他儿子,犯得着这么维护么?”秀王的话有些薄凉和试探,脸色愤愤不平,皇上也实在够偏心,对外人比对他们兄弟还要格外开恩。
萧绝合上账本,秀王的话对他毫无影响,淡淡地道:“君心难测,皇上对风南瑾格外开恩已不是一次两次,有什么大惊小怪,当初知道他是右相之时我就建议皇上不要过于放纵,可惜他根本不听,他对风南瑾的信任早就根深蒂固。”
秀王见他口气平静,甚是惊奇,这个弟弟的心思他以前摸不着,现在更是琢磨不透。萧绝从半年起那件事开始在凤城就多派人手潜伏监视,现在萧家的兄弟除了萧绝萧寒之外,就剩下萧玮和萧蒙两人,本来萧玮的性子更似闲云野鹤,几年来都安安分分,萧绝对他的戒心已消,加上兄弟感情还算不错,想比于萧蒙,萧玮算是得到很不错的待遇,至少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也是他这个闲王的形象太过于成功。然而,自半年前美食节一事,阴差阳错引起萧绝的怀疑,又重新派人在凤城监视秀王,已无当日之亲密。
这次萧绝着手对付风家,亦不让他插手分毫,虽然谁都聪明地没有表现出来,表面上还是手足和睦,可都知道,他们之间毫无信任可言。
“三哥,天气已晚,你早些回去歇息。”萧绝微微勾唇一笑,下了逐客令。
秀王也不便多久,起身告辞,林俊送他出去之后方回来,萧绝沉声道:“让人紧盯着秀王,一有轻举妄动,立刻通知我!”
“是!”林俊应道,不解地开口,“王爷,这半年来属下一直派人紧盯秀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王爷难道还疑心他么?”
萧绝冷冷一笑,冷声道:“三哥这几年都在凤城当闲云野鹤的王爷,也颇为自在,本王也以为他宁愿过这种安逸的生活,可惜,半年前的事始终是露出马脚,倘若不是我一时兴起经过凤城,恐怕一直被他所骗。现在为了挽回我的信任,自然是不敢有所举动,有些东西一旦有裂痕就无法修补,更何况是信任这东西。他三番两次试探我对风家的态度,自然是不想朝廷朝廷彻底掌控天下航运。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本王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
听萧绝这么一说,林俊这才恍然大悟,跟在萧绝身边快十年,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勾心斗角的戏码,林俊自然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当今皇帝对萧绝极为信任,他一人掌管军机营,皇上所有肮脏的,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由萧绝出面,暗探情报,暗杀,栽赃嫁祸……这种有损皇家形象的事这么多年都是萧绝在暗中出面,平衡朝廷多方势力,让圣天皇朝的统治更稳固,这些事寻常人都不愿意做的,连萧寒都不愿意,也就只有萧绝肯为皇帝出面。秀王的事,也只有他能办,若秀王现在有失分寸之行为,萧绝恐怕会不留情面,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毕竟兄弟阋墙这种残酷的事,屡见不鲜。
“风家那边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么?”萧绝倏然问道,风苏苏还能有什么法子,竟然能如此安坐如山。
林俊摇头,“因为船运暂时没有生意,风少夫人把所有的船员投入到银矿开采和漠北群岛翡翠的开采,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动作,造船厂依旧营运,她只是停航,风家其余的生意运作都很正常,是铁了心和朝廷耗到底!”
萧绝重重地哼了哼,“果真是聪明,转移了船行的压力,怪不得风家船员没有骚动,这只是拖延之术,风家的主业还是船运,船运若垮了,一切都垮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风家彻底垮台的局面!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林俊沉吟着,有些犹豫。
“说!”
林俊脸色严肃道:“前几天司马朗月和司马俊来见王爷,极为吹捧他们司马家在船运之中的地位,还说什么若没有风家,司马家定能横扫所有的航运,此话十分不可信!”
萧绝嘲讽一笑,司马朗月和司马俊算有点本事,不过为人心胸狭窄,又好面子,颇有夸大之词,他们的话,他岂会尽信,只不过想借他们之手控制航运业罢了,毕竟这是一块大饼,司马家比风家要好控制得多,他是看中这点,才选择司马家,可不是看中司马家两兄弟的品德!
“说下去!”听林俊话里有话,萧绝沉吟,让他继续说下去。
林俊继续道:“王爷,风家船运除了运输便是造船,风南瑾把风家航运的上层管事和造成最顶尖的铸造师都稳稳地控制住,这是船运的核心。这批人对风家忠心耿耿,绝不会为我们所用。管事我们可以找人代替,这点无关紧要,可技术人才我们哪儿找人去?风家已经把全圣天最顶尖的造船师都网罗,他们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离开风家造船厂。风南瑾合并七家航运之后,把原来航运的造船师都变成自己人,司马家等四家航运分离出来,没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