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楚楚可怜的摸样,叶朔只觉得一股复杂难明的积郁之气从深心处冲起,一时间怨恨,愤懑,悲凉随着无尽燃烧的怒意升腾,顷刻便填满了整个灵魂。
他缓缓地地下了头,默默地注视着脚下土石。心中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什么滋味,他不过只是掌握了一种与行不同的修炼方式,甚至无法称为一种绝佳的终南捷径。
只有叶朔自己知道为了提升灵魂感知,到底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可即便这样,这些全凭辛勤所得的成果,却依旧被别人质疑,敌视。
时至如今,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前混迹欧斯特依靠肆意劫掠过活时,他从未得到过半分惩罚。
可是如亚克伯格这般偌大的城市,能够藏污纳垢,容忍千万个如他一般曾靠敲诈勒索不劳而获的人渣生存,却无这个一心只求循规蹈矩安稳生活的孩子的立锥之地。
叶朔的心底忽然这般幽幽的念着,冒出了这样的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难道这就是生存治下亘古不曾改变的法则么?
崖顶之上,隆尔斯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可却也没有再传出半分声音,只有始终留存的怒涛与林海静默的低吟。
所有人的目光都滑落在了那个漠然挺立的身影之上,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神情,就算是隆尔斯一阵短暂的失神。
曾几何时,这种无助却坚毅的沉默也出现在他脸上过。冥冥之中,在这个孩子的身后,他仿佛看到了一袭高贵的白衣。
散发着冷漠决然的眸子,恍若就印在他面前无尽的夜空之中,淡淡地看着他,合着身后无比清寒的月光,孤独闪烁。
身后,远远站在隆尔斯一旁的玄火斗圣看了看,似乎也意识到了他的情绪,只是如今身旁有这许多人看着,如此一般定是不妥,所以他轻轻地低头咳嗽了一声。
隆尔斯从迷惘中情形过来,眼神中流露出复杂难言的光芒,但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又渐渐呈现出一派冷漠的模样,顿了顿。
隆尔斯盯着身前,缓缓地叫了一声道:“叶朔”
叶朔轻轻地抬起头来,看着那愈加明亮的银盘,声音空洞而低沉,轻轻地应道:“是。”
“我现在要问你几件事,希望你老实回答,不要隐瞒。”隆尔斯站在那,才从方才沉浸的记忆中挣脱出来,他的语气还很柔和。
这次叶朔没有说话,他能够感受到隆尔斯身上还淡淡依存的情绪,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便又将头颅轻轻低下了。
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停了一会儿后,才慢慢道:“这卡包中的镌卡究竟是不是出自你手?”
空气中瞬间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仿佛瞬间便又有某种神经被狠狠绷紧了,整个崖顶上的气氛似乎停滞间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仿佛都顷刻燃烧了起来,叶朔有些不舒服的茫然向四周扫了扫,却所有沉重的漠然目光此时都已经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停了好一会儿,叶朔最后还是开了口,缓缓道:“没错,是我的。”
“哄!”仿佛整个人群都霎时爆开了,响起了一阵哗然的嚣嚷。尽皆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久久不能散去。
而隆尔斯身后那行人也同样一惊,虽然他们早早便已经料想到了答案,可是此时从叶朔的嘴中得到预想中的答案,他们还是忍不住一阵惊诧。
毕竟魔法师无法感知灵魂,这几乎是成为纳博西斯大陆强者层面尽皆了解的常识,此般被一个等级低下的小魔法师无情打破,如何能叫其不感到讶异。
整个崖顶也只有克里斯脸色不变,而站在其身后的乔治等人,却是神色激动,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叶朔会如此干脆的承认。
克里斯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慢慢地闭了眼,怔默之间,久久无语。而隐没在黑暗一角的维拉,此般却冷色冷然,望着那个略显倔强的背影,一声不吭。
只是脸色上却是苍白至极,方才叶朔与特拉米尔在夜风之中对视,她并不是没有看见,可是她除了在心中暗自悲痛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维拉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盯着叶朔身影的眼神中,忽然地闪烁了一份异样的神色,袖手掩盖之中,一枚精致却细小的通讯卡被紧紧地勾在了手心之中。
晶莹如透明似的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一番,最后却又迟疑地犹豫地收了起来,可是眸光中的那份怨念却仿佛火焰般跳动着,清澈的眼中映着特拉米尔的模样,一闪即逝!
隆尔斯皱了皱眉头,目光向身后站在一侧的格里高尔处扫了一眼,却只见他一脸的兴奋之意,全然已经忘了自己处于此地的目的,对于隆尔斯的目光更似是置若罔闻。
他在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这不堪大用的东西。随即转会头来,对着身前的叶朔,又再次斟酌这问道。
“好。”随着隆尔斯的声音落下,顿时所有喧闹的声音都缓缓地平静了下来,毕竟他是帝都中许久前便可排得上名号的强者,身份又处于帝国的高层。
素有威名,加之这些人对于叶朔身上所隐藏的秘密更为感兴趣,所以几乎是片刻,崖顶处便重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既然你承认,这镌卡我方才已经交于格里高尔,他乃是镌刻师公会中的八级镌刻师,对于镌刻一途自然是极为了解。”
隆尔斯的声音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随后又缓缓地,饱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