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良羽惊讶地望着神焕,紧接着,就变成了惊喜。
他万万没有想到,神焕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些年,品剑的知识,都没有落下吗?”公良羽语带试探。
“自己的经验和感悟,怎么会落下?”神焕反问。
此时,李执从某个马车的货箱中,取出两把一般无二的宝剑。
这两把宝剑的剑鞘都以上等黑木制作,镶有美玉玛瑙,配以金丝银线,装饰得十分华美。一看就知道是为那些爱做表面文章的纨绔公子们专门打造的,可谓是投其所好。
公良羽看着这两把剑,有些不满:“以这种华而不实的装饰品共论品剑,未免儿戏了。”
神焕也露出不屑的神色。
李执发现二人神色,连忙解释:“二位别生气,再看看不迟……”说着,李执拔剑出鞘,寒芒乍现!
“好剑!”这剑的光芒让公良羽一下感到了惊异。公良羽没想到那么华而不实的剑鞘里,竟是如此神兵利器,不由地出声赞叹!
公良羽与神焕这次才正眼看待那两柄表面上一般无二的长剑。
李执将剑置于桌上,又讨好地向公良羽请教:“公良公子,请问,你们品剑师之间的比试,是如何进行的?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没什么见识,都不知道。”
李执那副表情,直叫让人分辨不清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品剑比试,三识两判两律之论。所谓三识,分别是识材,识艺,识地。至于两判两律,还是让焕弟来解说吧。”公良羽解说了一半,将问题交给了神焕。
“所谓两判,指判缺,判陷。缺者,是剑身上脆弱的环节,陷者,是剑在使用时带给使用者的滞碍。最后的一律,是剑律,听剑律,知剑意,是品剑的最高境界。”神焕接道。
公良羽口中的两律,到神焕口中就变成了一律。周围的人以为是自己错将一律听成了两律,并没有人提出质疑。
两个当事人神焕与公良羽则心照不宣。
因为这漏掉的一律,是公良家独有的“心律”!是人剑共鸣后才能开始学习和掌握的真正的品剑最高境界!
神焕与公良羽走到桌前,分别拿起自己面前那把长剑,时而轻抚剑身,时而十指轻弹,时而以指试锋,时而迎风听音。
“柔水墨钢,一种常见的锻造钢材。”公良羽率先出声。
“非是一般的柔水墨钢,刚四柔六,剑性偏寒,是南部某州出产。”神焕补充着。
两人互视一眼,公良羽继续道:“柔水墨钢无法以寻常手法锻造,只能以水折之法处理。剑身上带有水波纹路,这非是普通的水折之法,而是水折百锻法。”
公良羽其实还有更进一步的推论,他却故意不说,留给神焕发挥。
对于一位兄长而言,自己出彩固然可喜,但看见自己的兄弟表现,也是另一种喜悦。
“水纹上有风痕,是水折百锻法之中的借风成折法。”神焕果真将公良羽未讲的内容补充了出来。
“至于识地……除了先前焕弟所说的这两把剑乃是南部某州出产之外,我也没发现其它线索。”
“我也同样。”
虽然两人都无法完成最后的“识地”,但围观众人早已为两人这番品剑之论咂舌不已。
那一众商人平时都是与黄金白银打招呼,哪儿会关注对剑有什么认知。若是让他们来谈算盘与账簿,他们倒是可以说得头头是道。所以,这些商人全当看了热闹。
护镖人们虽然平日里都在刀尖上过日子,但几乎都是因生活窘迫,才走上了这条危险至极的道路。他们连拿得出手的战技都没有,哪有机会接触品剑师这样身份尊贵的群体。
所以护镖人们都是目光火热地盯着神焕与公良羽,眼神一分钟都不肯挪开。
屠烈对品剑没什么兴趣,不过神焕能出出风头,还是他喜闻乐见的。
全场最忙的人,要数李执和卓清了。
李执忙,是因为他一激动,口渴地更厉害了,饮水几乎就没听过。他一边仰头喝水,一边用余光注意着神焕与公良羽,模样甚是滑稽。
卓清忙,是因为他一直在奋笔疾书,记录着神焕与公良羽比试品剑的每一个细节。品剑师间本就是同行相忌,要他们比试一场,实属困难。这样亲眼目睹的机会,更是异常难得。这样好的素材,卓清可不会放过。
“两判之中,我们是先比判缺还是判陷?”公良羽笑着询问神焕的意见。
“判缺。”神焕简洁地回答。
判陷需要使用罡气,为了不让公良羽进一步确认自己的身份,神焕决定跳过判陷,直接在判缺上分胜负。
“好。”公良羽微笑着点头答应。
两人再次仔细观察起两柄剑的剑身来,想要寻找剑身上的薄弱处。不得不说,这两把剑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两人一时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两人全神贯注的氛围,渐渐地影响了周围的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结果,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怕惊扰了公良羽与神焕两人。
日渐西沉,晚霞万里。
突然,神焕一指点上剑身两寸处,剑身开始产生一阵不寻常的异动!仿佛一道水波在剑身上荡开!
这阵水波忽强忽弱,震荡不止!在水波平息的瞬间,整柄剑,竟如融化的雪般无声地散开……
“我输了。”公良羽潇洒地承认自己的败果,声音淡定而从容。公良焕心中更多的是因神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