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尽的黑暗中,神焕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永恒的静止和虚无……
“这里,是哪儿?”
神焕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在这里神焕感受不到任何其它的东西存在,亦没有光。 神焕摸了摸背后,还好,问心剑尚在。虽然罡气和剑意都已经几乎耗尽,但只要问心剑还在,神焕心里仍多了一丝踏实。
神焕隐约记得自己在藏龙道中被不测黑龙最后发出的一道白光击中,便失去了意识。
“看来,应该是那道白光将我送来了这里……”神焕如此猜测。
忽然,神焕察觉到自己体内气海中有一颗不属于自己的黑色小球,以意识探查之下,一个暴虐的黑色灵魂趁机狡猾地窜入了神焕的精神世界中。
正是不测黑龙的灵魂!
“想要借体重生?未免小瞧人了。”神焕虽不谙灵魂法则,但灵魂本源强得惊人,九界亟幻三体三魂尚且不敌,更何况区区一个不测黑龙?
不测黑龙的灵魂胆敢深入神焕的精神世界,只是自取灭亡!
果然,片刻之后,神焕的精神世界中传来不测黑龙凄厉的惨嚎!惨嚎声先是越来越大,然后渐渐弱了下去……只留下那黑色的小球静静地待在神焕的气海之中……
这黑色小球是何物,神焕倒是从易笮的书中了解过一二,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倒也没急着使用。
迤行在这虚无的空间中,神焕不知自己已经走了多久。时间,在这个完全虚无的空间显得毫无意义。
渐渐地,神焕觉得有些疲惫了,这反常的感觉,让神焕停下了脚步。
按理而言,以神焕现今的实力,就算走上十天半个月,也绝不会有疲惫之感。可在这里,神焕虽然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但神焕可以肯定绝对不足半日。半日的功夫,怎么可能让神焕感觉疲惫?
这脚步一停,神焕又有了新的发现——自己的罡气和剑意竟然已经全部恢复了!
“怪异!”神焕自言自语道。
既然双腿有了疲惫之感,神焕正欲坐下休息,岂料还没坐稳,一身疲惫之感已然全部消失。
神焕终于察觉了这一切不合常理的现象背后的原因!
时间!这里的时间流速与神焕惯常生活的空间完全不同!所以不论是体力消耗的速度,还是恢复的速度,都远远超过神焕平日的情况。
过快的时间流速,让神焕感觉到一丝不适。这种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就好似时间的流速越来越快,令神焕恍惚间有了一种错觉!一种自己正在迅速衰老的错觉!
必须让这里的时间流速慢下来!神焕下定决心!
同时,神焕心中有些忐忑,以一己之力影响整个空间的时间流速,这真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吗?
不论如何,终须一试!
神焕双目中蓝白色异光亮起,在这片完全黑暗的空间中宛如黑夜中两颗璀璨的星。
时间法则全力催动,如波纹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以“时光回溯”为基础,开始放慢空间中的时间流速。
这虚无空间中的时间流速从来就没有受到过任何外力的干扰,此刻神焕突然运起时间法则,令空间中的时间流速顿时一滞。
但这停顿只存在了一瞬间,时间的流速便恢复如初。
此时的神焕感觉自己好似在与一位力大无穷的大力士角力,自己只是凭借最初的勇劲吓阻了对方一下,便被对方以无法抵御的庞然巨力逼得自己不断后退。任凭自己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襟,也难挽劣势。
神焕的时间法则已经经过了两次法则进阶,光论法则的造诣,神焕几乎可以与一些初入悟境的强者并驾齐驱。
此刻,神焕却感受着蚍蜉撼树的无力感,甚至,神焕感觉到自己的法则之力在这无可撼动的时间流速面前,已经渐渐露出崩溃的迹象!连带着神焕的精神力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令神焕感觉头疼欲裂!
就在神焕的精神力接近枯竭之时,空间中的时间流速骤然恢复到正常水平,神焕的压力顿时全无!
“我在虚无中毁灭,亦在虚无中永生。”一个苍老的声音自空间的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好似这声音的主人就是这处空间。
“你是谁?”神焕缓了口气,有些疲惫地问道。
“在永恒的虚无中,我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苍老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冷静得不似人类。
“这里是哪里?”神焕转而问些比较实际的问题。
“这里,是永恒的虚无,时间的禁地,灵魂的牢笼。”
“永恒的虚无……时间的禁地……灵魂的牢笼……”神焕仔细品味着这三个词内中的意涵。
不等神焕想明白这三个词是什么意思,那声音便开口解释道:“任何灵魂一旦进入这里,便无法离开,是谓‘灵魂的牢笼’;这里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刹那与永恒同义,是谓‘时间的禁地’……”
“时间完全静止?”神焕有些不礼貌地打断道,“如果这里的时间是完全静止的,那我所感受到的异于常理的超快时间流速又是什么?”
苍老的声音并没有直接回答神焕的问题,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缓缓道:“年轻人,你可知什么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吗?”
神焕不答。
“灵魂进入此处,无法离开,却又因静止的时间而不会毁灭,只能在永恒的虚无中孤独地煎熬,直到丧失最后的神智……你能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