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神焕的便宜随从鲁道夫?阿道弗斯怀揣着神焕交托的“灵魂之涡”以及神焕连夜写下的剑法心得踏上了返回欧罗巴大陆的路途。
神焕与穆站在一处高大的沙丘上,目送鲁道夫消失在黄沙的尽头。
“兄长,你要在我这儿留一段时间吗?”穆满眼希冀地看着神焕。经过这一段时日的修养,穆的伤势已经康复了,但部族的泪果种植才刚刚开始,穆还不能离开。
“不了。我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神焕答道。将卓清复活的事情全部委托给鲁道夫后,神焕将全部的精力都专注在对朔州与金悬命的复仇上。
“哦……”穆有些失望,眼神都黯淡了不少,“兄长,等部族这边的生活改善了,我就去神启大陆找你!”
“恩。我等你。”神焕伸手揉了揉穆的脑袋,“那我走了。”说完,神焕头也不回地走下沙丘,向岚州的方向离开……
走了月余,神焕终于来到了他的目的地——苍云山!
进入苍云山山麓那处遗迹,一路上除了剑阵之外的机关感受到神焕的“入侵”,仍是照样启动。第二次面对这些机关,已是地阶后期的神焕自然是神色从容、游刃有余。
走到公良鸣霄的遗骨前时,物是人非的感概让神焕静立了许久。
神焕催动起“时光回溯”,“时光之痕”感应到时间法则,缓缓开启了蓝白色的空间漩涡。进入空间漩涡后,神焕愕然发现公良鸣霄正在里面端坐着等他。
“老祖宗……”
“小子,你回来了啊……”此时的公良鸣霄神智还算清醒,脸上挂着长辈看到晚辈成才般的和蔼笑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面,“来,趁我现在还没发疯,给我讲讲你几年的经历。”
神焕知晓自己这位不知多少代之前的老祖宗公良鸣霄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依言坐到公良鸣霄身旁,将自己离开“时光之痕”后的经历一一讲出。
听到神焕在使用《剑之极意》中遇到的瓶颈时,公良鸣霄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后,颇有些自责地说道:“这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之处,以你现在对剑的领悟,要直接使用最纯粹本质的剑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深厚的积累,才能厚积薄发,实现从表象到本质的突破。”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对于自己的实力,神焕还是非常关心的。
“这不是问题。”公良鸣霄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老夫掌握的剑技多如繁星,老夫会选择其中最好的几招传授于你。”
“学习固定的剑招,是否有违‘剑之极意’的初衷?”神焕问道。
“你竟然能这么想,孺子可教啊……我又怎会不知这个问题,我所传授你的,不是一套固定的剑招,而是一整套剑式变化。这其中有九九八十一种基本变化,又有九九八十一种特殊变化,基本变化与特殊变化可以自由组合,正是所谓‘在意而不在形’。只要你掌握了这一整套剑式变化,你以后的剑招将是千变万化,临敌创招更是家常便饭。”
公良鸣霄说得随意,神焕却眼中异彩连连。自创造出“影中藏锋”之后,神焕就开始觉得自己创造的战技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在亲眼见识过穆的“黄沙歌”后,神焕更是进一步肯定了自己这个观点。
所有神焕直接无视了学习并掌握“九九八十一种基本变化”和“九九八十一种特殊变化”的难度,只为公良鸣霄口中的“在意而不在形”、“千变万化”、“临场创招”而兴奋。
“好了,这个事情我会为你准备。你继续讲讲之后的其它经历吧。”万年孤寂让公良鸣霄对神焕的经历非常好奇。他津津有味地听着,就好像那些事情都是他在亲身经历。
故事讲到最后,最沉痛的剧情让公良鸣霄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公良鸣霄听得出来,神焕因为卓清之死非常自责,即使卓清尚有复活的希望,这种自责也未曾稍减半分。
神焕的心里现在有一团火,那是被压抑着的复仇之火。公良鸣霄当然知道压抑着自己的复仇之火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年轻时就是因为最初对复仇的情绪没有处理好,到后来情绪越来越偏向极端,才造成了他终生的悲剧。
年轻时想做什么就要去做,强制压抑自己只会给未来带去悔恨与伤害。
“小子,我问你,你朋友的仇,你准备怎么去做?”
“我不知道。”神焕摇头道。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告诉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要复仇便复仇,要杀便杀,不要太过压制自己!你应该直接去面对你的仇人,到时候,是杀是放,再由你决定!快意恩仇,是男儿本色。也许你报仇需要使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那又怎样呢?人生在世,若是连报恩报仇都做不到,还活个屁啊!在潇洒纵横的人生之前,那些道理规矩、荣誉诋毁连个屁都不算!”
公良鸣霄这番话说到后来变得粗鄙至极,但道理却是极好的。若连自己快意恩仇都做不到,那又何必在外走跳,不如买亩农田一辈子规规矩矩地种田好了。
看神焕似乎仍有些挣扎,公良鸣霄又是一声厉喝:“小子!你觉得你与那只灾难螳螂相比如何?”
这个问题,如一记惊雷在神焕耳边炸开!
灾难螳螂只是一只狂兽,却为了报恩,不远千里跟随他们,为助他们脱险不遗余力,最后更是为了掩护神焕与卓清,独力死战四名天阶中期的强者。一只狂兽尚且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