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临用力一甩,桦蕊便嘭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茶盏的碎片瞬间刺进了她的小腿,嫣红的血水不一会儿就渗透了衣裳。
桦蕊很想哭,却不敢哭。唯有极力的隐忍。“皇上,臣妾真的不敢违背您的圣意。”
“只怕你是自己都糊涂了自己的身份。”奉临虚着眼睛看她:“朕便是清楚的告诉你,朕不能给你的,车迟过也给不了你。你若是想要活命,就必须要记清楚,你到底是为谁在效命。”
“臣妾记清楚了。”桦蕊连哽咽都不敢,死命的将泪意压在心口。
“很好,那么现在来告诉朕,到底司徒顽和你说了什么,你又和他说了什么!”奉临从来不会轻易去信一个女人的话,何况面前跪着的这个女人根本就不足为信。
好好的,司徒顽不会去打皇贵妃的主意。除非是有人故意要他去主意这个她。
而此事,最有可能,就是桦妃的挑唆。
“皇上,司徒顽他是想……加速行事。让臣妾挑起争端。皇后娘娘所在的沈家已经倒了,不足畏惧。她是想要臣妾设法,让皇贵妃成为众矢之的。一旦严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就可以趁机要挟皇上,以替皇上平叛为名,一步一步的控制天朝,最终……”
“住嘴。”奉临冷喝一声:“你要说的这些,朕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桦妃,朕再提醒你最后一次,别忘了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桦蕊忍着疼,咬着牙,喘着看着皇帝铁青的脸。“皇上,臣妾真的不敢忘,臣妾没有说谎。臣妾是您的人,您尚且不愿意信任臣妾,司徒顽又怎么会无条件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臣妾,他心里何尝不是防备着……”
想想也是,即便桦蕊再聪明,再能为司徒顽效力,司徒顽也不可能去相信她的话。一个连自己夫君都会背叛的贱婢,凭什么叫旁人相信。
奉临勾起唇角,目光依旧刻毒:“你说的有那么一丁点道理。但是桦妃,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是想着在朕与司徒顽面前游刃有余,两头都不得罪。将来不管是谁打赢了谁,你都能得个好,不至于尸骨无存。”
“不是的,皇上,臣妾不敢。”桦蕊心里,的确如皇帝所言,正是两头都不想得罪。可她哪里敢承认。“侍奉主上,唯有忠心耿耿这一条,才是臣妾的活路。”
她说的很是坚决,不由得连她自己都信了。
可惜奉临还是不信。以吗土圾。
“臣妾……的确是嫉妒皇贵妃。臣妾没有的,不能有的,她都有了。臣妾如何能不嫉妒。可是……臣妾若是不听从司徒顽的吩咐,便不能再与他周旋,探知车迟国的打算,再禀明皇上。所以,难免会做出一些伤害皇贵妃的事情以求能让司徒顽安心。但臣妾骨子里并不敢真的与皇贵妃为敌。皇上您是知道了,先前皇贵妃屡次对臣妾对手,臣妾都是隐忍、退避,甘心领受,根本就没有想过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反击。”
桦蕊哭的动容,眼角眉梢里只是有顺从与凄凉。“即便臣妾蠢笨,也知道皇上待皇贵妃是真心实意。又怎么会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做。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想过危害皇贵妃,也不敢去做那样不要命的事情。臣妾的心,永远是终于皇上您的。”
奉临懒得再听她废话,也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但这个时候,有她在宫里,许多事情才能得以顺利的进行下去。换句话来说,便是还不到了结她的时候。
“朕乏了。”
桦蕊听了这句话,长长的舒了口气。“皇上歇一会儿吧。”
“不必收拾,跪着就行。”奉临淡漠的起身,自顾自的走到床边躺上去,一把扯下系在床头的帷帐。
桦蕊这才掀起了裙褂,很不忍心的去看自己腿上的伤。她咬着牙,将那瓷片拔出来。看着鲜血涌出,心里就只有恨。
这样的日子太苦了,以至于她所有的心思都被消磨成了恨。她恨司徒石,恨皇帝,恨皇后,恨皇贵妃,恨所有操纵她打压她玩弄她的人。
皇上啊皇上,你今日加诸在我身上的,有朝一日,定然百倍奉还!
听着床上的人,均匀的呼吸声,桦蕊真想捏住那瓷片,狠狠朝他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