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奉掣来到茶寮的时候,已经是二更天了。
奉擎一个人坐在茶寮外的桌子上,喝着烫酒吹夜风。
这会儿街上很静,除了几盏枯灯之外,看不到人影。就连茶寮的小二也不知躲在何处。
“我装神,你可在弄鬼?”奉擎问他。
“胡言乱语。”奉掣放下佩剑。做在他身边。自斟自饮了一杯烫酒。瞬间觉得身上暖了起来。
“查的怎样?”奉擎不放心的问。
“如你所想。”奉掣沉默了片刻。
奉擎沉默了片刻,接连喝了几烫酒,又问:“那你又是怎么想的?”
奉掣与他对视一眼,没出声。
“这么多年,你和我根本就是一样的心思。你虽然从来没说,但是我心里有数。”奉擎看着他,拿起铜炉上烫着的烧酒给他满上。烫酒的热水顺着白瓷酒壶慢慢的往下流。昏暗的灯光下,氤氲可见一丝一缕的热气。
“你知不知道有些话说出口就难以收回,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后路?”奉掣眸子里只有阴冷的幽光,好像喝多少杯酒也温暖不了。
“头一回啊!”奉擎惊讶的不行。好像印象里,这是他第一次听奉掣一口气说这么多字。“你小子开窍了!”
“言多有失。你不懂么?”奉掣表现的很平淡。
“懂!”奉擎饶是笑了笑。“他是皇上,所以哪怕是咱们的手足兄弟,在他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也得在脑子里想上好几遍。可是,那个皇位真的就该属于他么?”
“喝酒吧!”奉掣给他倒了一杯。
奉擎攥住了他的手:“万事俱备,只差冬风。先拔除沈家,万家也会跟着轰塌。当时候你我联手,支取皇城。”
“你喝了多少,这么快就醉了?”奉掣缩着眉看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如果你赢了,你会杀了他么?”
“如果我输了,他会放过我么?”奉擎反问。宏亚岁亡。
“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的维系你们之间的平衡。”奉掣凛眉:“其实皇位有什么要紧?谁当皇上,这天下不都是一样的太平就好么?”
“你的心已经被他腐蚀了对不对?”奉擎很是不满。“他给了你几块封地。给了你锦衣玉食,给了你成群的姬妾,你就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忘了你心底的那个声音了对不对?”
“我没忘。”奉掣看着他:“我是答应过会帮你。但是我没答应会帮你谋夺江山。”
“你……”奉擎脸色一沉:“你是要做最后一根稻草吧?”
奉掣想了想,垂下头:“哥,能不能被这么做?”
印象里,奉掣就喊过他两回哥。第一回,是年幼的时候,父皇差一点把他打死,奉擎不顾一切抱着他。鞭子下。他开口叫了他一声哥。
“不能。”奉擎十分坚决。“早在漠良,我就已经对他下过手了。阴差阳错,这事情被旁人顶包。但现在,他也不知道是我从中作梗。可是奉掣,你想想,如果他知道是我,知道我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你猜他会怎么弄死我?”
奉掣皱眉。自从漠良的事情被他知道,他的心里就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只是再怎么难过,他还是守口如瓶,没有向皇帝透露一个字。
“过去的事情,皇上都不追查了,你又何必放在心里。”奉掣握住他的手:“哥,算我求你,咱们忘掉以前,从现在开始安安心心的为朝廷效力不好么?”
他说了这么多话。奉擎有些想笑。“该不是你憋着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的都说出来了吧?”
“是。”奉掣点头。“我不想看到血流成河,兄弟反目。”
“可是他怎么对你?”奉擎凛眉:“当初若不是他,父皇怎么会怀疑你,那顿鞭子,难道不是你在替他承受么?”
“我替他承受,你却替我分担。”奉掣眸子里闪过熠熠流光:“这不就是手足之间最该有的样子么?”
“你怎么这么傻?”奉擎很是生气:“明明这江山该是我的。明明是我母妃替她娘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他才是该被父皇疑心的野种,他才该在天下臣民面前抬不起头。凭什么这一切到最后都要由我来承担。凭什么他可以夺走我最心爱的女人……”
“说白了,还是为了皇贵妃对么?”奉掣把他心里的怨气都归结到这个点上。
奉擎有些愣,但随即咬了牙:“是又怎么样!”
“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皇贵妃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奉掣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奉擎有些恼:“正因为我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才觉得心痛欲裂。这些苦,都是他的自私所致。他凭什么将她据为己有?”
“不。”奉掣坚决的摇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奉擎瞪着眼睛,样子像是要吃人。
奉掣只好给他倒满酒:“喝吧,你慢慢喝,我慢慢告诉你。”
奉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
“起初,皇贵妃可能真的不是心甘情愿入宫的。但碍于严家和皇威,她不得不如此。但是……很快,她发现皇上对她是有心的。有这份心,她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产育皇嗣。对你,皇贵妃心里可能只有不舍和愧疚。也许遇到挫折的时候,她会想起和你在一起时的美好。但是她留恋的只是没入宫之前,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而不是你。”
“胡说!”奉擎坚决否定他的话。“你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么?你知道在意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