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沈音苒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面容。
往日,她总喜欢淡雅的妆容,这是这些日子看自己的脸,总觉得没有姿彩。便叫遥光上了较为艳丽的妆容。
“你说我是不是老了。若不是这些好看的脂粉扑在脸上,就没有看头。”握着遥光的手,她忧心忡忡的问。
“皇后娘娘依旧风采照人,艳冠群芳。怎么会老?”遥光择了一对牡丹穿花并蒂簪子别在她的鬓边。“娘娘不要多虑才是。”
无双端了一盆才调好的花汁给皇后净手:“娘娘,这是今春晨起的露珠混了花汁调的,清澈柔润,您试试看。”
沈音苒把双手放在铜盆里,漫不经心的问:“樱妃还在撒泼么?”
点了点头,无双道:“听说是没用服药,就送过去连饭菜也不肯吃。”
“好么!”沈音苒淡然而笑:“那就让她饿着好了。反正难受的不是本宫。”
遥光蹙眉,低低的问:“可若是……伤及了樱妃的龙胎,又该如何是好。奴婢听说,皇上平西南的战事连连告捷,不多日就能攻克。想来回宫的日子也近了。”
无双连忙点头:“是啊娘娘,咱们不能忍也忍了七个月,难道眼看着这孩子要落地了才出意外!”
看这两人忧心的模样。沈音苒反而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皇帝不急太监急。那孩子是樱妃好不容易得到的,她会让这孩子就这么死?”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点头:“娘娘说的也是。”
“何况你们也说了。皇上就要回来了。本宫了解凉悦的性子,她巴不得皇上好好的心疼心疼。”眉头微微挑起,她道:“东西只管给她送过去,吃不吃随她便。”
“奴婢明白。”无双爽快的应下。
遥光递上了拭手的绵巾,道:“娘娘,时辰也差不多了。”
“嗯。”沈音苒点一点头,调整好了脸色:“那就陪本宫出去吧。”
正殿上,妃嫔们来的较为整齐。
严一凌自然是挨皇后最近的位置上坐着。
茶都喝过一巡,才见到皇后的身影。
诸位妃嫔一并行了礼。
“皇后娘娘今日的妆容浓了些,但显得您更加端庄雍容了。”严一凌盯着皇后看了好半天,禁不住啧啧:“叫臣妾不忍移目呢。”
“是么?”沈音苒抚了抚自己的脸:“本宫到了这个年岁,自然是比不得你们年轻貌美。无非是想打扮的精神一些,叫人看着也是舒服。”
万芊芊抿唇:“娘娘什么时候都是艳冠群芳的凤主,气度高华。又怎么会没有精神。”
“今儿是怎么了,一大早起的。嘴上都抹了蜜。”沈音苒饶是笑笑,环顾了妃嫔之后,才问:“怎么没看见乔贵嫔,她身子还没好利索?”
苏怜儿低头轻笑,抬起头的时候眼底只有轻蔑之色。“臣妾听闻,近日皇上接连休书几封。不是给了皇后娘娘,就是送去了伊湄宫,没有那位贵嫔的份儿,她心里当然不好受了。”
良妃本想跟她顶几句的。讨反丰巴。
却是严一凌抢先开口。“苏嫔不愧是司空将军府出身的义女。旁人猜不透的事,你却眼明心亮。可想当初,你与乔贵嫔也是姐妹情分匪浅。怎的在宫外在府中就好好的,一入宫却水火不容了?”
苏怜儿脸上闪过一片阴郁,笑得不那么自然:“皇贵妃娘娘在将军府住过一段日子。倒是显得格外厚密起来。若是不知道的听了您这番话,还当您才是将军的义女呢。”
摆明了是指责严一凌拉拢司空家,想壮大严家的势力。
严卿听了,心头一紧。
“是了。”严一凌大大方方的承认:“老将军待人友善,对亡妻又长情。本宫深感敬佩。何况在将军府中住了近两个月,心念着老将军盛情款待。”
这明摆着是说苏怜儿忘恩负义。
杨絮听得很明白,少不得把剩下的话补充了个完整。“皇贵妃只住了两月,便感念将军宽待之情。怎的有些人,被当做千金养在府里多年,还得蒙栽培,翻过脸来就咬自己人?这也就算了,如今还不知廉耻的取笑别人。”
抻着脖子往外看了看,杨絮笑着问:“真不知道是娘娘院子里的松树皮厚,还是某人的脸皮更厚。”
这话呛的苏怜儿脸红到了脖子根。有心要反击两句,却知道皇贵妃人多势众,她一个人又能怎么搬回这一局来?
“听你们说话就是热闹。”沈音苒在这时候开腔。“你来我往的,一人一句,这时光就好打发了。”
她轻轻笑着,温和端庄。若只是看她现在的模样,谁也不会把刁毒两个字放在她身上来用。可偏偏,事实却大相径庭。
“论起热闹,臣妾听闻樱妃宫里好像太过于热闹了。”严一凌微微皱眉,蹙紧的眉头只片刻便又舒展了。“敢问皇后娘娘,樱妃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这是存心要找不痛快。
沈音苒这么想,脸色便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僵。
“本宫也正在头疼这件事,樱妃的疯病怕是严重了。好好的,竟不知为何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她揉了揉肿胀的前额,担忧的叹息:“本宫已经吩咐人仔细照看。不管怎么说,也得好好保全她们母子。”
“真是难为皇后娘娘了。”严一凌勾起唇角,动容的不行:“您总是处处这样尽心,为臣妾等着想。”
比起这幅样子,沈音苒更喜欢看皇贵妃跟她对着干的那副凌厉的嘴脸。
“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