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临用一种难以解读的目光看着她。
严一凌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程俊将那个人活埋。觉得不解气,她也站在坑边上,狠狠踢些土下去。
倒是程俊觉得不大好,恭敬的说:“娘娘站着看就好,还是奴才来。免得弄脏您的鞋。”
“嗯。“严一凌点了点头,看见土里被反绑了双手的人还在挣扎,心跳的更快了。差一点,那个一动不动死在里面的人就是她了。庄妖估号。
“没事了。”奉临拍了拍她的肩,目光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惑。
“皇上怎么这样看着我?”严一凌发觉了,收回了心思与他对视。
“朕以为。你会替他求情,或者是给他个痛快。”奉临想不明白,碧儿脾气上来,的确会有些执拗,甚至强硬。也鲜少服软,心头极高。但他以为,她心里会存一份仁善,就像那天拼命要保住徐妃一样。
严一凌懂了,皇帝是看惯了皇后柔婉大度的样子,觉得她太过心狠手辣了。
“皇上,如果你有一只野狼朝着你扑过来,你手里有刀,你会怎么样?”
“自然是一刀解决了它。”奉临毫不犹豫的说。
“是啊!”严一凌点头:“刀方才在他手里。他没有一刀解决了臣妾。现在刀在臣妾手里,难道还要给他活命的机会么?”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觉得或许她会柔婉一些。
“宽厚大度那一套,是用在自己人身上的。”严一凌紧跟着就说:“如果别人存心要害你,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能原谅的姿态,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别有用心。臣妾坦坦荡荡,嫉恶如仇,是绝对不会对这样的人手下留情。”
虽然她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但难免皇帝不会联想。
皇后的隐忍太过头,叫人觉得很假。她当然不是傻子,显然是非常别有用心的那一种。
程俊将那个人彻底的埋好,站在坑边良久,才道:“皇上,想来人已经死了。咱们可以离开了。”
奉临将目光从严一凌脸上挪开,看向土坑,摇头:“不必赶夜路。在这里等到天亮再说。”
“可是……”程俊有些不安心。“奴才是怕他们去而复返,如今,只怕是寡不敌众。”
寡不敌众?严一凌掂量着这四个字的分量。如果来人是要害她,就一定不会伤及皇上。否则。宫里那些花枝招展的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哪有这么笨的,谋杀情敌变成谋杀亲夫。
“留下自然有留下的好处。”严一凌搓了搓冻得冰凉的指尖:“只是,咱们还是回马车上等吧,这里……”刚埋了个活人,还是挺可怕的。
这么一想,她更觉得冬夜很凉了。
“好。”奉临牵着她的手,往马车的方向去。
这一点严一凌倒是很佩服他,她早就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哪里是哪里。亏得他还能找到马车的位置。
“其他人呢?”严一凌回来的时候,发觉马车周围只有快要熄灭的篝火,不见半个人影。
奉临凝眉,脸色有些冷:“死了。”
“什么?”严一凌吓了一跳:“不是调虎离山计么?引开皇上不就好了,为何要杀这么多人?”
程俊没有做声,只是在周围迅速的找了些柴火扔进火堆里。
不一会儿的功夫,火焰就大了起来,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严一凌这会儿看皇帝的脸,竟然是惨白惨白的颜色。好像那一层红火只是烤上去的,一点都不真实。
“朕低估了他们。”奉临凝眉:“也许事情远远不像朕想得那么简单。”
他的手出奇的凉,握着她的手如同被冰块包裹着。严一凌觉得奇怪:“皇上,你很冷么?”
“无妨。”奉临拉着她在火堆旁边坐下。
程俊这时才逃出了金疮药:“皇上,奴才替您上药。”
奉临愣了愣,随即摇头:“朕没事。”
没事?程俊一脸的狐疑。那么长的剑刺进去会没事?要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逞强,也不是在这样的时候吧?
“皇上,你受伤了?”严一凌盯着他的脸看,怪不得脸色这么苍白。“伤在哪儿?”
他对着她微微一笑:“皮外伤不要紧的。”
“皇上……”程俊硬着头皮:“还是让奴才给您上药吧,万一……”
严一凌来回打量他,借着火光,身上没见到有什么伤痕。难道在背上?
她起身,绕到他身后,果然左肩的位置,麾衣一片深色。“皇上您流了好多血。”
忽然觉得很害怕,严一凌的声音又颤抖起来:“是为了赶回来救我才受伤是不是?”
奉临柔和一笑:“都说了只是皮外伤,不要紧。”回首瞪了程俊一眼,责备他大惊小怪,吓着她了。
程俊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严一凌却是怕到了骨子里头。
明明出来的时候,有十几个人护驾。
等她一觉醒过来,有人挟持,差点被活埋,而那些人说死就死光了,连皇帝也受了伤。
这一切,仅仅就是发生在这个夜晚。
她差一点就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朕没事,不然你帮我上药。”奉临从程俊手里拿过药瓶,塞进她手里。
严一凌低着头,一声不吭。
“本事想带着你好好玩一趟,没想到才出皇城第二晚就闹出这么多事。”奉临叹了口气:“若是你害怕,朕便带你回宫。”
摇了摇头,就这么回宫,严一凌怎么能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