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苍穹殿出来,严一凌站在回廊下。看小侯子请跪在殿前的老臣觐见皇帝,并没有让开。
领头的老臣就是方才差点被气得翻白眼那一位,叫什么左子如的。
经过她身边时,左子如特意挺直了腰杆。一脸冷厉的朝着她哼了一声。
严一凌笑着问:“左太傅是哪里不舒服,你有病本宫有药,需要我叫素惜拿给你。免得喉咙不舒服,一口气闷在胸口憋得面红耳赤。”
“哼。”左子如知道说不过这位严贵妃。也不想再丢人,只好缄默不语。
从容一笑,严一凌轻摇慢晃的走出了回廊。“太傅不领情就算了,回头别后悔再来讨药。”
“老臣这把老骨头且死不了呢!”左子如没好气的说。
素惜抿着唇笑:“这老爷子骨头可真硬。”
“也难为他们了。沈太后薨逝,他们待沈家还是一如既往。”严一凌心里不舒服。“我总怕杨絮的事就那么被翻过去,白白便宜了皇后。”
“不会吧,奴婢瞧着皇上这回像是下定了决心呢。”素惜扶着她从苍穹殿的玉阶往下走。“娘娘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这几日,您是对人精神背人愁,身子要紧。”
不管皇上是不是为了她才会禁足皇后。
宫里朝廷上的人都只会觉得是。
那她这个担着宠妃之名的严贵妃,还不得精精神神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严一凌叹了口气:“人生不易全靠演技。走吧,先回宫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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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掣进宫,原本是打算先去苍穹殿的。
没料到宫里这么大的阵仗,连严贵妃觐见皇上都被左子如刁难。
他只好找个地方看热闹。
这会儿。老臣子们进了御书房,严贵妃也回了伊湄宫,他便打算也回府得了。
哪知道,一个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光天化日,那个人的样子还真是挺奇怪的。
一路尾随,都没让对方发现踪迹。
奉掣的轻出神入化,比皇帝和奉擎强多了。
徐天心瞧见雪衣进来,眉头就锁紧了。“你这身打扮,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去打探消息的?”
雪衣摘下了脸上的黑纱:“会么?我还特意把脸遮起来就怕别人瞧见。”
“傻丫头,人都跟回来了你还没发现?”徐天心侧身倚在床上,单手支撑着头。“跟都跟回来了,竟不敢现身?”
奉掣大大方方的进来,步伐快如疾风。
雪衣还没看清楚来的人是谁,那人已经稳稳当当的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来喝。
“和……和亲王?”雪衣大惊:“你尾随奴婢回来?”
“嗯。”奉掣吱了一声算是答应。
“这未免也太有欠光彩了吧?”雪衣拉着脸问。
奉掣凛眉:“你光彩么?”
大白天的穿这身衣裳蒙着面,怎么看都像刺客。难道做的是光彩的事?
当然。奉掣说话一向简短,四个字就足够回答雪衣了。
“王爷未免太强词夺理了。”雪衣这么说,又觉得不大妥当。他好像只说了几个字,大概还算不上强词夺理吧。
“好了雪衣。你先出去。”徐天心冷着脸瞥了一眼和亲王:“王爷动不动就来我这里,不怕污损了清誉?”
上一回来,是正经事。
这一次,奉掣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
“你不打算收手?”奉掣问。
“我收什么手?”徐天心明知故问。“王爷养尊处优,生就富贵。怎么知道我们这些宫里女子的苦难。不争不斗不博君笑,只怕连奴才都要骑在头上,更别说三餐温饱。”
“何必狡辩。”奉掣凝眸看着她那张冷冶的面庞。“西凉颜瑜公主。”
徐天心依着床没有动,脸上除了冷也没有任何表情。“王爷说笑呢?你觉得本宫是什么公主?”
“即便不是,也不远。”奉掣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冷光。
“你有证据,就不会来试探我。”徐天心平静的说。
“是么!”奉掣淡淡扬眉,自顾自的又饮了一杯。“走吧。”
徐天心微微一愣:“走?去哪儿?”
“该去的地方。”
听了这话,她笑得单手支撑不住身子,软软的伏在床上。“普天之下,都是皇上的地。我去哪儿?”
奉掣起身,走到她面前。
这个逼近的动作吓了徐天心一跳。“王爷自重。”
“你的?”奉掣从腰间掏出一枚铜钱,正是那天在苍穹殿把玩了整日,掉过无数遍的那一枚。
徐天心瞟了一眼,的确像是她用过的。
当日情急,在近月楼她就是用这枚铜钱掩护遥光,使她假意跌倒从而无力去救皇后。
就是怕暴露自己,徐天心才用了这枚普通的钱币,而不是自制略大一些的铜钱镖。
只是,这一切还是被和亲王发现了。
这男人还挺可恶的,心思如此细密。
“我不懂王爷到底什么意思。”徐天心莫名的看着她。
“走吧。”奉掣沉了口气:“西凉已国灭。”
徐天心冷冷的笑:“王爷是有什么心事吧?”
奉掣没做声,只是俯身将那枚铜钱放在她枕边。“这里并不好。”
莫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他是在羞辱她没有能力留在这后宫么!
徐天心沉静的面庞多了一丝反感,眸子里闪烁着生人勿进的怨气:“要是没什么是,王爷请吧。本宫身子不爽,不便招呼。”
为她好,她反而生气了。
奉掣也闹不明白,女人的脑子里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