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的地狱?”

听到堂上的阎王爷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雷强一愣。

这措辞,这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应该高高在上的阎王老子说的话啊?

诧异之余,雷强心跳开始加快,暂时忘记了害怕。他隐约的,仿佛看到一个机会就在眼前。

不管这位爷说话多么不符合想象,但从这位爷的口气,雷强能够明显听出这个上位者并不是太上忘情之人。只要不是太上忘情,就有机可乘。自己的一宗宗罪就未必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在官场打滚几十年,从一介白衣混到如今的地位。揣摩上位者的心思,找空子钻,已经成为雷强的本能。虽然仍然不敢抬头,但是心思却活跃了起来。

正当雷强脑子转的飞快的时候,高高在上的阎罗天子再次开口:

“我这么说你觉着很奇怪吧?那你不妨抬起头来看看我,仔细看看,有没有印象。仔细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听到阎王老子这么说,心中一肚子算计的雷强,连忙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向坐在高高台阶上案几后的那个人看去。

这是一个气度威严的巨人!目测身高足有三米开外,头戴朝天冕、身穿帝王袍,气势非凡。

唯一平凡的,就是那稀疏珠帘后的脸了。五官很普通,远不如之前想象的那么黑、那样严肃、那么吓人。不但不严肃,反而带着一种邪邪的笑意,眼神中充满了痛快的神色和隐隐的杀意。

那威压的气势,让雷强不敢多看。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后,就忙不迭的低下头来。一边脑子继续飞快转着,一边恭声道:

“小的……小的……未曾见过尊颜。”

“不是没见过,应该是忘了吧?没关系,我给你提个醒,你就能够想起来了。”

皮笑肉不笑的说到这儿,阎王爷的表情突然一板,声音陡然一冷,阴森的道:

“八年前,你的儿子雷军,曾经因为酒后开车,在海州的街头上,撞死了一对坐在街边长凳上休息的夫妇,这件事你还记得么?

后来这起明明应该是你儿子负全责的车祸,被你一番运作,红色的法拉利变成了一辆泥头车。酒后驾车肇事,也变成了行人违规横穿马路。

本来作为车祸受害人的那对夫妇,成了肇事者,居然要负全责。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对夫妇不但死了白死,而且还要赔偿什么狗屁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洗车费……”

说到这里,阎王爷顿了顿,深呼吸了几口,压抑了一下因为激动而扬起的声线后,才重新用更阴森更杀意凛然的口气继续道:

“这对夫妇去世后,留下了一个当年只有十八岁,正面临高考的儿子。我想你虽然没有见过他本人,但也一定看过他的资料吧?

你仔细想想,他们的儿子是不是跟我长的很像!八年时间,变化不大哦!”

阎王爷的话,让趴在地上的雷强猝然而惊,猛的一下抬起头来,骇然的睁大双眼,看着阎王爷杀机弥补的脸庞,一脸见鬼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

“是……你,是你?”

“没错,就是我!李简,丧生在你儿子车轮之下的李文赋与赵秋雁的儿子!那个当初与你从来未曾谋面,现在更是已经被你雷大大官人忘到脑后的仇人。八年过去了,我们终于见面了!

只不过这一次见面的地方不是你雷大官人的海州市,不是你雷大官人的北海市,而是属于我的领地!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再次说了一遍欢迎词后,李简的笑容更加狰狞了,杀气腾腾的道:

“你很快就会发现,这几天你每天八个小时的饥饿,你妻子每天四个小时的欲壑难填,你儿子每天四个小时的盛怒难制,其实都不过是享受。

接下来,在我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地狱!”

李简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意,脸上充满了扭曲的狞笑。

“这几天?饥饿?欲壑难填?盛怒难制?”

听到李简这么说,雷强愣了一下,然后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来这几天的痛苦果然如九鼎的几位说的那样,不是病,而是有人相害。

想到自己一家三口连日来的疯傻癫狂,想到饥饿时那种无以言表的痛苦,想到曾经位高权重、风光无限的自己和家人,就因为这个一朝堕入深渊。

雷强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戟指已经站起身来,因为兴奋而浑身发抖,珠帘乱晃的李简,脸上愤怒、恐惧、后悔、恳求纠结在一起。

“你是说我每天的饥饿,秀娟每天的渴望,小军每天的愤怒,都是你……”

“没错,就是我。当然是我!”

“你……你这个恶魔!就算当初车祸的事是我儿子不对,你也太过分了!”

雷强已经忘了恐惧,忘了追究李简怎么成了阎王爷,心中满满的都是仇恨。李简可是毁了他的一切啊!

雷强已经习惯了自我原谅,已经习惯了自己总是对了。在他看来,自己落到今天的地步,所有的错都是李简的。在他看来,李简的父母就是****,就是蝼蚁,就算被自己儿子撞死也不算什么大事。

自己可是领导啊?****的生命,怎么能跟自己的家人相比?

不得不说,他已经疯了!

对于雷强的愤怒指责,李简毫不愧疚。面对雷强的惨状,李简毫不动容。而是继续狞笑道:

“哈哈哈哈!

过分?不,一点也不!

事实上,你们之前的饥饿、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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