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十五灯节,宝珠在自己怀里,那小眼神儿感动得一塌糊涂,分明让袁训看到她的善良。
要知道京里有很多的女孩子,你周护了她,她当你应该的。
她当你冲着她美,
冲着她家势,
冲着打她的主意,
一切都应该。
后面,定亲宝珠私下有铺子,赚到钱却不藏私,只是不分表凶,声明这是自己的私房钱。另三个铺子赚到钱,宝珠给袁训置办一件新衣裳,就道:“哈,宝珠存的私房给你的。”袁训只推不知道。
他不认为宝珠隐瞒他,却看出宝珠的自立自强。
袁训因为母亲的缘故,相当的尊重女人。这一点儿,从他平等对待宝珠上面,就可以看得出来。
宝珠在袁训心中,一直不是无知呆子小宝儿。但袁训亲眼见到呆子小宝侧面打听掌珠府中的事,还是诧异一下。
他先想,宝珠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插手到文章侯府里去?这真的不是宝珠的为人。如果宝珠是爱管别人家闲事的人,那宝珠也不会深得母亲喜欢。
母亲喜欢宝珠,就是宝珠不爱打听事儿。宝珠对家里所有出现的事情,都没表示过好奇,一定想知道,怎么你不早告诉这种种心情。
在宝珠看来,一切事情都自然的出来,至少她是自然的这么表现出来。
可今天,宝珠让自己的夫君亮了一下眼睛。袁训独坐沉思答案,又好笑着问自己,难道我才放监查御史,宝珠就跟着监查起来?
外面,红花送紫花出去。紫花正在欢天喜地:“四姑奶奶手面就是大,又给我这许多钱。”红花撇撇嘴:“以后再来,你用心,就还有。”把紫花送出去。
袁训借这个功夫,知道宝珠一个人在房里,就往房里来见宝珠。
无数杏花落在去房中的石阶上,而无数的梨花也飘飘而落。半空中打着卷儿,缠绵的数片成团的,没开就整朵子让打落的,在白石阶上绽出碎碎红香。
家中永远是安谧的,家中永远是宁静的。家中,也永远是一扫外面的尘土,洗过满身的疲惫。袁训油然生出感慨,不想宝珠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过他也有很多事情隐瞒宝珠,就能对宝珠很是理解。
宝珠接了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娇嗲,但别的事只字未提。
……。
静夜如水,已经夜饭过一个时辰。玉宇澄明,净得星辰若伸手可得。袁训和宝珠并肩走出房门,见到外面如宝珠说的,红花正在摆小几,卫氏用在大托盘在放果品。样数儿不多,有菱、藕、鱼、樱桃等。
另一个自斟壶,冰纹花模样的,摆在上面。
袁训老实不客气地过去坐下,见红花和卫氏回房。此处无人,唯有明月星辰和灿若明月星辰的宝珠,就猜道:“好好的宝珠愿意请我,是宝珠又存了私房银子?”
宝珠嘟嘴儿否认:“没有。”
“那,姓余的家人又来请安,你心虚了?”夫妻们之间,不说说笑笑,成亲以后只怕一天会淡似一天。
宝珠扁嘴儿回他:“胡说。”
表凶继续坏笑:“那,是冯家又来人?”
宝珠板起脸:“真是的,我知道为什么认得他们两个了,原来为着你天天和我说笑,老天才生出来他们两个。”
她噘着嘴儿去倒上酒,双手捧上一杯,转到袁训面前。忽然就盈盈的拜下去。袁训张口结舌,一刹那后就想了起来。
原来,宝珠有事情还是肯和自己商议的。表凶在这一刻浑身舒坦,下半天对宝珠隐瞒自己的不痛快,飞得点滴不留。
他嘴角噙着笑容,很是快乐。他极尊重宝珠,也双手接过酒杯,交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把宝珠扶起,柔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宝珠是个要强的人。
她的要强,和掌珠尽数摆在外面的不同,但宝珠也是要强的。
要强?
听上去真不是一个好词儿。
要强,要…。别人……强?
这个别人,可以指仇人,但最后用得最多的,全是身边最近的人。如家人兄弟姐妹天天见取面的朋友同事等等。
强,这样的要来,就和掌珠是一个模样。
宝珠呢,她也要强。她有铺子,不肯完全的依赖袁训;她敬夫君尊母亲疼爱家人,她希望自己周围的一切全是美好的,是自然而然的关心掌珠。
这是宝珠的要强。
要强,与要强,也是相当的不同。
要强的宝珠,已能够稳如泰山的倾听掌珠的事,但此时夫君在对面,他温柔的眸子如夜晚徐徐带暖的风——到底是五月里了——,让宝珠眼眶子一酸,泛出泪花。
“是,”她先哽咽。
袁训微笑,呵,宝珠还是个孩子。虽然他们两个年纪相差不多,可袁训到底是外面行走的男人,比宝珠经历过的事情要多。
用帕子耐心的为宝珠擦去泪水,见那一点珠泪盈盈抹在面上,还是盈盈的。袁训就调侃道:“这是为姐妹家人而流泪,值得嘉奖。”
宝珠顿时不哭,扬脸儿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监查御史。”袁训一脸的高深莫测。宝珠信以为真,或者说她此时没有心情说笑话。就把紫花说的话,和自己对掌珠说的话,件件道出来。
最后对杨夫人愤然:“怎么又是她!”
袁训只是微笑,却不接话。
宝珠再恼怒地道:“你去对她说一说,就说我姐姐家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