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气正好,霍成君带着锦儿在一大群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上林苑,离新进宫妃封诰己过了半个多月,刘询却依然只留宿在玲珑台,除了诏见过邴美人以外,其余四位宫妃连刘询的面都没有见过,
本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霍成君这才有了兴侄出来逛逛园子,上林苑的北面是被圈禁起来的,里面养着无数珍禽野兽,除了帝王守猎时,其余时间是不允许闲人靠近的,而临近小南园的南面,则种植着无数奇珍异草,更有成片的樟树林,清风习习,仿佛能闻到阵阵木香,
霍成君漫步在这树林中,任落叶落在自己肩上,头上,淡皇色的长裙襟袍,满头珠翠中唯有那一支竹钗引人注目,锦儿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凉亭,对霍成君说道"娘娘走了这么远的路,想是累了,前方有一凉亭,不如去憩息会吧!"
霍成君点点头,锦儿便分付起身后的宫人"晴儿雨儿,回宫备些娘娘爱吃的点心过来,茶一定得用云山雾顶,其它的娘娘喝不惯,小风子,小雷子还不去将凉亭打扫干净,珍儿、贝儿将娘娘的软枕方席拿来,对了,记得帯上那只北地进贡的软绵的 座垫"锦儿话音刚落,众宫人便小跑消失了一大半。/
霍成君在锦儿的搀扶下,缓步走向凉亭,待她走到之时,石桌上茶水点心早己备好,石登上业以铺上方席,方席上放着绵绣金织的软绵座垫,而石桌中心正放着一个墨色的香炉,袅袅清香将整个凉亭包围,放眼看去,可看见那一克千金的沉香木片正闪烁着火光。
霍成君座了下来,锦儿便奉上银制的茶盏,霍成君小饮了一口,便放了下来,正要拿桌上点心时,树林中却响起了银玲般的笑声,
"麦子姐姐快一点啊,我记得前面有个凉亭,咱们去休息一下"伴着清爽的声音,凉亭外出现三名女子的身影,
一身淡红长裙的吴麦君和粉色宫襟的邴灵君,而走在最后的则是一身淡绿色长裙的张欢,三人在霍成君看到她们的同时,也同样发现了霍成君"
"给皇后娘娘请安"慌乱之间却也不忘行礼,霍成君眉头拧了拧,逐开口道"从你们宫室走到这里,想必都累了吧!都进来喝杯茶水吧"
"谢皇后娘娘,"三人应道,缓步进了凉亭,霍成君笑道"座吧"三人连忙谢恩后,在霍成君下方座下,锦儿示意晴儿雨儿上前奉茶,
霍成君懒懒地说道"宫里的生活,大家可还习惯"邴灵君连忙应道"习惯,习惯,这宫里真好玩,就是病己哥哥太忙了,我都才只见到过他一次"
刘询与邴家的情份,霍成君自是知道,若无邴吉,刘询只怕早就亡命于当年的那一场宫乱,就是刘询少时,邴吉也时常救济,处处帮扶,迎邴灵君入宫,无非是刘询想报达邴家而己,
霍成君目光停留在张欢身上,只见张欢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香炉里的沉香片,脸色深沉得竟有些发黑,逐问道"本宫那香炉可有何不妥"
张欢连忙站了起来,开口问道"娘娘香炉之中,可是沉香片"霍成君笑道"正是,世间香料,都及不上这天然的沉香木片,本宫殿中,如今便是一刻也离不了了"
"娘娘可知,就你炉中所燃的这一小片,所值银钱便够我长安城普通百姓一家生活十年,"张欢沉声说道,锦儿诧笑道"那当然,若是平凡之物,那配得上我家主子使用,"
张欢看了看茶盏中的茶叶,继续说道"云山雾绕,那可是有市无价的宝物,娘娘贵为大汉皇后,确实该倍享尊荣,可我大汉自先武帝来,常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娘娘不思帯头节俭,反而处处铺张浪费,如此行径,就不怕大汉子民寒心吗?"
"你大胆"霍成君突地站了起来,挥手间便将桌上物品推翻到地,吓得吴麦君邴灵君等一应宫人纷纷跪地,锦儿便是连声喊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唯有张欢站在霍成君对面,毫无惧怕地望着霍成君,"好,好,好"霍成君连说了三个好字,走到张欢身前,伸手抚了抚她那清秀的面庞,沉声说道"从来没有人敢跟本宫这样说话,你是真以为,本宫处置不了你这小小才人"
"皇后娘娘就是处置了臣妾,臣妾也要说,皇后娘娘生为一国之母,就该以先后为榜样,自持节俭,孝顺皇太后"张欢一脸倔强地说道,霍成君最恨别人在她面前提先后,最怕别人拿她与先后作比较,顿时怒火中烧,手掌发力,沉沉地拍向张欢胸口,张欢立刻被拍倒在地,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张欢笑道"皇后娘娘真不愧是大将军掌珠,"
霍成君一甩长袖,怒喝道"回宫"锦儿急忙领着众宫人跟了上去,见皇后的队伍走远,邴灵君和吴麦君急忙上前将地上的张欢扶起,吴麦君埋怨地说道"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今日皇后娘娘若心狠一点,你这小命就没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张欢扁了扁小嘴,那委屈的模样让吴麦君竟不忍再说她了。邴灵君小脸紧凑在了一起,拍了拍胸口,嘀咕道"皇后娘娘好凶啊!还是许姐姐好,呜,人家想许姐姐了"邴灵君虽有十五六岁了,但性情却单纯得如同一张百纸,想是邴家太宠爱她的缘故吧!。
张欢望着霍成君离去的身影,本来灵动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没有人猜得到,这个看着单纯的女子此刻心中想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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