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儿,来,坐这儿陪我说说话。。 。 ”吕仁逸在‘花’园的阳伞下叫住刚从公司回来的沈昊,一脸慈爱的笑容,如此融洽的一幕,就算沈昊很忙,他也不忍拒绝吕仁逸的邀请。已经多久了?他没有和父亲像朋友一样敞开心扉好好谈过了?
记得上次一起像朋友一样聊天的时候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会儿他背着吕天成母子偷偷去看望他和母亲,在木制的秋千架上,吕仁逸拉着他的小手,说着一些他那个年纪理解不了的话。
隐约中他好像记得吕仁逸红着眼眶对他说:“昊儿,往后爸爸就不能再来看望你和妈妈了。往后家中就只有你一个男子汉了,你要快快长大,替爸爸照顾好妈妈,替爸爸保护好妈妈,只道吗?”
一晃眼他已经长大‘成’人,母亲病逝了,父亲也有了银发。
“好,爸!”他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眼眶湿湿的,爽快地答应着吕仁逸,然后朝他身边走去。
吕仁逸把泡好的碧螺‘春’推至他面前,“人越老越喝不惯你们年轻人喜欢喝的那些东西了,倒是觉得这清茶不错。来,陪爸爸喝一杯。”
沈昊端起紫砂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微皱着眉头,笑道:“怎么这么苦啊?”
“这玩意是个好东西,等你像老爸这把岁数时,你也会喜欢它的。嫌苦的话,就别喝了,我叫张妈去给你煮咖啡来……”吕仁逸眼中含笑地说,他这一刻是真的开心,不求名利,只求一家人和和睦睦。
在商界打拼了这么多年,名利双收又怎样?每日除了胆战心惊便什么都不剩;而直到‘腿’尽繁华,归于平凡之后,他才真正地领悟到活得简单才是幸福!
“爸,您有什么事吗?您突然这样对我,我有点不习惯,您还是有事跟我说事吧!我还不习惯这样,我会慢慢适应的。”沈昊不自然地端着茶杯,连笑容都不自在。
吕仁逸理解他的感觉,不强求他立即就适应这突来的亲近。
“昊儿,我跟天成的妈妈商量好了,我们打算把你妈妈接来紫园,我们一家人一起过,不知你意下如何?”吕仁逸问他。
沈昊沉默着没有回应他,神情变得很沉重。
吕仁逸以为他不赞同这种做法,便道:“当然了,如果你和秋素不喜欢我们这样的安排的话,就按你们任何好的方式来办也行。关键你们生活得好才好。”
他依旧不说话,眸底有水汽萦绕。
“昊儿,你们想怎样,你可以跟我说说,我一定尽全力满足你们,这一次绝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俩……”吕仁逸掏心掏肺地对他说。
沈昊难过地看着他,“太晚了,来不及了!”
这简短的一句话听得吕仁逸一头雾水,“昊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会太晚了呢?我已经知道错了,只要你们母子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就一定来得及的……”
沈昊打断他的话,“她已经……死了……”
一道晴天霹雳从吕仁逸的头顶劈下来,他顿时愣住了,手中的紫砂茶杯滑落下来,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身体上的痛根本敌不过心里的痛。
“爸,这就是我一直隐瞒着不让您去见她的原因,因为她早就不在人世了。为了报复您,我撒谎称她还活着,只有这样,我才能利用您。从您为了见她一面可以去做任何事这一点上,我看得出您是爱她的,而且很爱……很爱。可惜,她已经看不到,听不到了!”沈昊红着眼眶对他说。
吕仁逸好半天才看着他开口,“她……她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你最后一次来探望我们时,妈妈就已经病重了,她叫我不要告诉你,她在你面前尽力装作没事人一般。你走后,没过一个月她就死了。她之所以苦苦隐瞒着不告诉你,就是怕连累你,怕影响你的前程。她以为自己一定可以撑到你给她名分的时候,哪知她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她不仅是伟大的母亲,她还是伟大的妻子。”沈昊流泪诉说。
这是他第二次为沈秋素流泪,第一次是她死的时候。
“秋素,秋素,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我答应过你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等着我,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我辜负了你,我欠你太多,生病的人不该是你,死的人也不该是你,我是罪人。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你该遇着我,你不该爱上我,如果我们未曾相遇,你的人生就不是这样的……”
吕仁逸整个人滑落在地板上,他跪着,仰望着苍天指责自己的过错。
沈昊扶着他,“爸,您不要这样,您快起来。妈妈不希望看到您这样子。妈妈死的时候跟我说,遇到您,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她没有怨您,也没有怪您,您就不要自责了。”
“昊儿,带我去,带我去看看你妈妈,我好想见她,真的好想!”吕仁逸抓着沈昊的胳膊,老泪地请求他。
沈昊对他点头,“妈妈也很想您,我想,她看到您来看她,她一定很高兴的。”
他们父子开着车离开紫园,王姝婧从距里阳伞不远处的‘花’丛中走出来,她‘精’致的脸庞上早已被泪水打湿。
她没有嫉妒吕仁逸对沈秋素的爱,也没有嫉妒他去探望沈秋素,她是为沈秋素哭泣。她从来不知道当她和吕仁逸恩恩爱爱的时候,还有一个‘女’人在遭受着病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