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时分醒来几乎成了这具身体的习惯,大白蹙着眉轻柔眉心,兀自整理混沌的脑海,然而白日里苏然失神的样子总是会不受控制的蹦出来,扰乱他的思绪。 清冷的月光从半开的窗口洒进来,照映在大白悄然改变的面孔上,那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已经逐渐往本来的面目靠拢,不过是微小的变化,若不是朝夕相处的人仔细观察,一时间怕是不会发现,而苏然恰恰是与他整天呆在一起,他却很少把目光放在大白身上,真是……笨死了!
大白如同以往一般坐在苏然身侧,不同的是这次他的目光开始在苏然的四肢流连,刚来时还控制不住体内的能力,也没有那几个世界的记忆,只是潜意识的想找一个理由留下,甚至是和苏然有更多的接触,所以看见苏然坐在轮椅上后,便希望他真的不能行走,那样他就能抱着他,也有理由留下来照顾他,谁知竟会成真,也就只有到了深夜发病后会有一段时间的清醒,知道这些事的前因后果,可清醒的时间越长,他也越发不满足了。
暂时不能直接告诉苏然一切,可他已经……忍不住了。
大白的手从苏然解开的第一颗纽扣滑过,沿着突出的锁骨线条一寸寸移动,几乎透明的指尖似乎缠绕了月光倾泻在苏然身上,流经肩头又向着手臂流动,大白的视线紧紧的跟随着那抹流光,笑得异常温柔又缱绻,轻轻的在苏然唇上烙下一吻,像是对待易碎的宝贝,“好梦……”
那两个字就像是咒语,在那个长长的梦里,好似把所有的故事又重演了一遍,只是船戏真心是有点多……这个梦实在太过逼真,苏然睡了一觉却觉得更累,手脚使不上力,连翻身和坐起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到,不过此时苏然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个,似乎因为那个梦,嘴唇还麻麻的(在梦里被亲被咬不是一般的狠啊!),脑袋还有点懵,双颊两抹潮红格外显眼,苏然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真是太羞耻了,苏然木着一张脸自我检讨中。
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是做了什么好梦吗?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啊。”随着大白嘴唇的翕动,苏然能闻到一股薄荷的清凉味,提神醒脑,清新口气,是他新买的牙膏。
苏然眨了眨眼,眼里初醒的水气随之散去,随意晃了眼精神满满的大白,在视线离开的刹那骤然顿住,仔细打量起大白的眼睛来,尤其是他在心里描绘了千百次的斜长的眼尾,“你瞒着我去整容了?”
“整容?”大白把自己的脸往苏然眼前凑,鼻尖几乎要贴住苏然的鼻尖,“你觉着我哪整了?”
这突然的靠近让苏然愣了愣,随即不自然的撇开,可这距离实在太过亲密,那炙热的呼吸就打在他脸上,原本就发热的脸似乎更烫了,苏然伸手想将大白推开,这下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腿动不了就算了,为什么手也不受控制了?苏然的眼里终于多了一抹慌乱之色,“我的手……我控制不了!”
大白敛眸,后退一步坐在床侧,顺势掀开苏然的被子,揉动着苏然的手臂,“有感觉吗?”说着已经将苏然的两只手臂都试了个遍,苏然接连摇头,几乎已经成了机械的动作,大白突然在苏然腰上捏了一把,苏然顿时颤了下,摇头的动作总算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大白,只是没有焦距。
大白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神色严肃的大白没了大型犬的感觉,却莫名的能让人心安,至少苏然脑子里不再只有瘫痪在床这一个想法了,开始想着怎么苟延残喘,既不拖累别人又能维持着现如今平静的生活,“大白,你应该去找你的家人了。”苏然看着微微泛黄的天花板,眼睛半睁半闭,语气平缓而直接,“我现在不方便,不能帮你了,抱歉。”
大白握住苏然的手,饶有兴致的揉弄苏然软软的手指,轻笑道,“我没有家人,你要让我去哪?我能一直照顾你啊,帮你工作,给你喂饭,帮你洗澡,帮你脱衣服……”
尼玛这真的不是耍流氓吗?可现实是,劳资竟无言以对。
大白这一番话总算让苏然认清了事实,让人喂饭、脱衣服、洗澡甚至还有上厕所!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与其让一个陌生人来,还不如就……苏然破罐子破摔的闭着眼睛使唤起大白来,“抱我去洗漱,还有早饭。”
“要上厕所吗?”
“……谢谢,不用,麻烦帮我在网上订一台智能马桶,全自动的,立刻!嗯……分期付款,我没那么多钱。”
大白手拿着牙刷在苏然的嘴里进进出出,白色的泡沫溢出挂在嘴周,鲜红的软舌不甚灵活的躲避着鲁莽的牙刷,在苏然全程的闭眼下,大白眼神幽深,放纵自己的视线黏在苏然的唇舌间,喉结不经意间的滑动了下,大白觉着自己的口渴越发严重了。
“漱口水。”大白闭上眼睛冷静了会才恢复温吞无辜的模样,似模似样的伺候着苏然漱口洗脸,结束后却迟迟不把苏然抱出去。
苏然咳了咳,“走啊,早饭要放冷了。”
大白动了动嘴,犹豫了半晌才瓮声瓮气的问道,“你每天早上都要洗澡的,今天……?”
“……天气挺冷的,而且水费也贵。”
大白默默的看了眼外面刺眼的晨光,在苏然的瞪视下乖顺的抱着苏然往餐桌走去,嘴角是没忍住的微笑。
苏然眼不见为净,开始考虑起去医院的事,可是那张卡他不想用,他自认和那两个人早已没了关系,用他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