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步入敕使的大帐,敕使并没有睡意,见有人闯进,一时手足无措,高声大呼道:“大胆!”
田丰笑吟吟的在帐中几案前跪坐,道:“大人不必如此,还请就坐。”
敕使左右观望,道:“你为何来此,我的侍卫呢!”
田丰打了个哈欠:“这该问大人才是,请坐,待刘备的伏兵退了,我自然会走。”
敕使脸色一变:“什么刘备军!”他虽这样问,却乖乖的坐在了田丰的对案,一双眼眸死死盯住田丰,伸手握住了腰间的装饰剑柄:“你可知道,冲撞敕使是什么罪行?”
田丰叹了口气:“大人何必要出言恫吓,大人不知自己已处身险地了吗?”他淡然一笑:“与刘备合谋,欲截杀使队,这件事不管是我家主公亦或是曹操都不会轻易饶了你的。”
敕使脸色阴晴不定:“若无真凭实据,先生莫口出污言。”
田丰温和一笑:“那么不若我等在此相侯如何,看看刘备军什么时候出现。”
敕使沉眉不言。灯火摇曳,二人相互对坐,俱如老僧坐定一般,一个时辰之后,帐外传出火起声,随后喊杀声爆发出来,金铁交鸣,痛楚惨呼声络绎不绝。
田丰挑了挑桌上的烛火,微微一笑:“来了!”
敕使不答,脸色铁青,出使下邳时,他确实从董国舅那里得了一份密诏,董国舅令他将此密诏送至小沛刘备处,相约起事,前去下邳的途中,因刘晔看的紧,使他没有机会与刘备碰头,回程时正好觑见了机会,二人同案而坐,用手传递信息。
刘备请他将车队驻于此处,却并没有说已派人埋伏于此袭击大营,这时事情败露,一时脸色灰白。
田丰阖眼坐在帐中默不做声,这场厮杀一直持续到了天亮,喊杀声才逐渐转弱,等到天色微微露出鱼肚白,帐外的侍卫们爆发出一阵欢叫声,随后高谨浑身是血的按剑进来,刘晔紧随其后。
高谨此时宛若杀神,全身的衣甲皆被凝结的鲜血染上了一层鲜红,腰腹部有一道伤口,裆前的护腿甲亦被撕扯开来,鲜血泊泊而出,高谨犹如发怒的雄狮一般一双鲜红的眼眸死死锁住敕使,凝立不动,握剑的手咯咯作响,似欲随时拔出。
田丰站起来揉着酸麻的膝盖道:“将军,敌军退了。”
高谨冷然道:“暂时退了,不过很快还会再来,他们已经暴露了身份,就不可能放我们走。”
他说话的时候眼眸仍是直勾勾的盯住敕使,一步步逼上去,徐徐道:“说,你是否将一封密诏交给了刘备?”
高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一旦刘备有了密诏在手,那么就算将自己这一方人全部格杀亦有了理由,到了那时,只要这一队伏兵紧紧的咬住他们,关羽、张飞引大军一到,他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活命,就是高谨亦不可能。
敕使此时反而镇定下来,危襟正坐道:“将军莫非要造反吗?”
“再问你一遍,是否给了刘备一封诏书。”
“东武侯!”敕使迎着高谨吃人目光大声呵斥:“这是大汉的天下,你要做什么?”
高谨森然一笑:“做什么?敕使大人难道不知道,你私传假诏,还问我做什么?”
敕使哈哈一笑,手指着高谨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看你们能猖獗几时,刘使君的大军就在营外,你们还想走脱吗?实不相瞒,天子确实有一封密诏,某已托付刘使君,东武侯,你们现在若是归降请罪尚还能苟全,若一意孤行,必叫你们死无葬身!”
高谨与刘晔对视一眼,俱都倒吸了口凉气,这样看来,刘备是非剪除自己这些人了。
一来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就算敕使死了,也可以将责任推到自己这边去,另一方面又能阻挠吕曹联盟,再加上高谨亦受刘备忌惮,这个时候正是杀人灭口的时机。
现在他们陷入决地,不远处尚有一支刘备精锐紧紧咬住,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高谨冷冷一笑,杀意浓浓的道:“如此说来,今日是非杀你不可了。”
他徐徐拔出干胜剑,下定了决心。
敕使高声大呼道:“尔等食君之禄,却为虎作伥,待天子得知,必将尔等碎尸万段。”
高谨冷冷一笑,眼眸中已是漠然:“我食的是万民脂膏,与姓刘的何干?去死!”手中干胜剑瞬息斩向敕使,一瞬之间,敕使身首异处,喉颈断裂处激出一道血箭。
高谨收剑入鞘,回望田丰、刘晔二人,一字一句道:“立即让军士收拾行装,准备向东前进,再晚一刻就来不及了。”
田丰道:“东面是一条河水阻隔,如何渡河?”
高谨道:“渡不了也得渡,留在这里只会死的更快,刘晔,你可知道这一伙奇袭营地的刘备军是什么身份?”
刘晔深望了高谨一眼,知道高谨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在曹操军中,刘晔并不突出,可是有一样才能却是曹军众将谋士们望风莫及的,那就是对于敌情和局势的分析有过人之处。
当时刘晔还在庐江太守刘勋手下任职时,就正确的分析了孙策请求刘勋攻打上缭其中的谋略,刘勋不听其言果然被孙策偷袭而失败。当曹操到寿春时,要讨伐山贼陈策,以前派去的偏将失败了,曹操问其他的谋士都说不该派兵去,只有刘晔正确的分析了前后形势的不同“往者偏将资轻,而中国未夷,”“今天下略定”“岂况明公之德”认为可以攻下“先开赏募,大兵临之,令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