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谨昂首求亲,袁耀亦是志在必得,最令人头痛的人莫过于吕布,而众宾客亦是引颈相望,各怀心事。
这个决断委实难下,吕布阖目沉吟了许久,最终求救似的望向陈宫。
陈宫此时才站了起来,朝着吕布行了个礼,道:“主公,某有一策,可为主公寻觅一名佳婿,又不令二人生恨。”
吕布大悦,忙道:“公台但说无妨。”
陈宫徐徐道:“曹军既已败走,却留刘备驻守沛县、彭城,用意昭昭,无非是希望刘备与主公争夺徐州而已。
刘备军本有一万军马,曹操又调拨了一支军马予他,如今合兵两万余,占住徐州西部各郡,虎视徐州。眼下当务之急并非是嫁女,而是驱逐刘备占住徐州各郡,主公不妨令高谨、袁耀二人各带一支军马,一路攻小沛,一路攻彭城,谁先攻陷城池,便算大功,吕小姐的婚姻也即有了着落,主公以为如何?”
吕布岂是个莽夫,立即就明白了陈宫的心意,曹操固然是驱虎吞狼,利用刘备来与吕布争徐州,而陈宫却是如法炮制,利用袁术军来对付刘备。
更何况立下赌约二军同攻刘备,不论身家只论成败,就算是输家,恐怕也不能抱怨生恨了。
吕布欣赏的望了陈宫一眼,瞪着虎目望向高谨、袁耀二人道:“二位以为如何?”
高谨心知陈宫是偏向自己,他的身世比不过袁耀,况且袁耀毕竟是有婚约在前,高谨本就处于劣势,现在各领一军去攻刘备,这就意味着二人的起跑线又拉到了同一水平,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忙道:“某愿为主公取彭城。”
袁耀原本心有不甘,他已有了婚约,吕布之女志在必得,哪里还愿意领军去帮吕布夺城池,只是高谨既已同意,若是他拒绝,难免为人所笑,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袁耀只好道:“某愿取小沛。”
吕布大喜,道:“既如此,某拭目二人建功凯旋。”
高谨、袁耀二人各自回座,再次对视时,已是分外眼红。
酒宴散去之后,陈宫将高谨拉到一边,道:“伯鸾,能不能取彭城,便全看你的功劳了。”
高谨点头,道:“我尽力而为。”
出了府邸,一人抱手等候多时,高谨一望,来人正是于禁,于禁向高谨行了个礼,道:“见过大人。”于禁倒是忠信守义,开口愿降之后对高谨已是服服帖帖。
高谨遣散那几个监视于禁的军卒,让人叫来一匹马,对于禁道:“上马。”
二人一齐上马,高顺等人亦过来拜别,高谨便带着于禁往住地去了。
回到住处,高谨命张章先去歇息,与于禁在卧房的桌案上相互跪坐,望了于禁一眼,道:“于禁将军心服口服了吗?”
于禁面带愧意,道:“冲撞了大人,实在万死。”
高谨摇摇头,挑了挑油灯,屋内陡然光亮了一些,才悠悠然道:“若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临阵搏杀,原本就是你死我活,哪有什么高尚和卑鄙。”
于禁默然无语。
高谨继续道:“于禁将军莫非还在想着曹操?”
于禁道:“某愧对曹公器重,今日投了大人,虽心有愧疚,从此以后,却也只能向大人效忠了。”
高谨摇头道:“你不是向我效忠,而是向吕将军。”
于禁执拗的道:“是大人降服了于禁,于禁自然心属大人。”
高谨也不再纠正他,道:“从此之后,宪兵营便交给你来执掌,你是老将,给我练出一支像样的精兵来。”
于禁点点头,郑重其事的道:“喏。”
当夜,高谨令于禁在宅中另一处厢房住下,随后也和衣入眠,到了第二日清早,吕布有请,高谨收拾停当,让张章带于禁去军营,独自骑着马,赶往州牧府。
袁耀早已到了,此外陈宫、许汜等人也已等候多时,高谨见了礼,吕布道:“伯鸾不必如此多礼,汝还曾记得昨日的赌约吗?”
高谨点头道:“请主公调遣。”
吕布抖擞精神,将刘备军的兵力布置道明,刘备军共分为两部,一部在彭城,一部在小沛,小沛是刘备的居所,因此有兵一万四千余人,而彭城只有六千,相较而言,自然是彭城更容易攻取。
吕布道:“彭城兵少,可令高谨率六千宪兵营前去夺取,小沛兵多,恐怕就要有劳袁公子了,袁公子可满意吗?”
袁耀此次带来了两万余人,自然无话可说。
吕布转向高谨道:“伯鸾呢。”
高谨忍不住苦笑,宪兵营在纸面上确实有六千兵马,可是唯有他明白,军士的人数恐怕还没有纸面上一半多,他原想说清前因后果,但见袁耀挑衅的眼神投射过来,心知自己就算道出原委,在别人眼中也是托词,只好道:“高谨遵命。”
吕布显得兴致勃勃:“既如此,那么大军便择日出征,粮草军械吾一应拨付,袁公子与伯鸾尽可去各自准备。”
高谨硬着头皮出了州牧府,骑上马,便看到袁耀坐着精美的马车徐徐过来,袁耀抛开车帘,朝高谨挑衅似的道:“高将军竟如此寒酸,竟还骑一匹劣马,哈哈……这样出征,恐为人笑尔。”
高谨冷然道:“我自骑自己的马,总比的袁公子仗着祖先的荫庇坐着马车出征要强上百倍,若我是袁公子,就决计不会以锦衣玉食和鲜衣怒马来炫耀自赏,更何况公子除了有个好爹,又有什么东西是你自己争取的?”
袁耀勃然变色,高声怒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