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
“好了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师叔的事我也知道了,他在这次的武林大会上夺得了盟主之位,也算是为我青城派争光了。师傅我这一生的愿望便是将青城派发扬光大,你师叔也算是帮我实现了这个心愿。接下来,在选到合适的掌门之前,会由你思空师叔暂代掌门之位,他为人严苛死板,方正守矩,是坏事也是好事,青城派交到他手里我也是放心的。”
云青岚沉默的点了点头,思云道长见她只身回来,这才问道:“对了,你怎么没和你思光师叔一道回来?他不会是当了武林盟主连这个家都不要了吧?”
家?是啊,这里本来就是她和师叔唯一的家。
她摆摆手:“不会不会,师叔他只是还有别的事要办,所以我就先回来了。”说到这儿,她咬了咬唇,期期艾艾地道,“师傅,那个……我想问问您,师叔的武功……是怎么恢复的?”
思云道长一怔,随即释然地笑了笑,叹息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你这丫头不笨,只是因为太过在意他,所以才会被表象蒙蔽。你师叔他……从未失去过武功,又何谈恢复?但你也别怪我们骗你,我们这么做,也是希望你长长心,认真学好功夫,将来,至少也有自保之力,师傅和师叔不可能永远陪着你的。”
云青岚的脸色一点点变白,她的眼眸被水雾遮挡,已看不清师傅那张满是慈爱的脸。
她心绪久久难以平静,不禁悲愤道:“师傅,你知道这件事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吗?也许你们以为只是骗骗我,我知道了最多生生气便罢了,但我这次真的不是生气,我是伤心!当初,当知道师叔为了我武功尽失之时,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过吗?这四年来,我每一天都是揣着内疚过日子。前三年,我拼命练功,有时候累得要死掉了,但一想到惨死的爹娘,一想到师叔,我不管多累都能坚持。你和师叔,你们在我心中的位置有多重你们知道吗?而我最看重的两个人却联合起来欺骗我!为我好?我不需要!”说完这番话,她扭头便走掉了。
下山的路上,她依旧在回忆着那日苍凤岳给她的解释,什么狗屁内力全部恢复了,到这个时候他都还在骗她,难道他真当自己傻?从小被他骗到大,但惟独这件事情她不能忍受!
她可以心甘情愿被他骗,给他钱,为他付出,可是这件事,却让她整整难过了四年,她内心的苦是没人能够懂的。
苍凤岳,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走着走着,她却突然顿住了脚步,看着眼前蜿蜒而下的阶梯,她心头一阵迷惘,因为她想起一个残酷的事实,除了这青城山,她竟无处可去。
最终,她还是下了山,回到了云家村,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死亡”的事情,怕被人认出来以为见鬼了,她只得半夜三更悄悄地回了以前的家。
上次被土匪洗劫杀戮之后,她以前富丽堂皇的家便只剩了几间好屋子,而她走后,那剩下的漆金的牌匾和门框都被那些村民撬走了,如今的云家,只剩下长满野草的残垣断壁和不时蹿过的老鼠,着实苍凉。
漆黑的夜里,云青岚借着天空被云隐去半边的月亮的光辉含泪看着这一切,越想,她就越伤心。
为何爹娘一生行善,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最后,她干脆坐在门前那株老梧桐下失声痛哭,唯一不变的,怕就是这棵粗壮的大树了,也许只有这棵树能懂她心里的痛苦。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声音嘶哑,眼眶红肿,她正准备靠着树干睡上一觉时,一个黑影倏然落在她的眼前,无声无息。
她吓得呼吸一窒,戒备地看着慢慢向她走来的黑影,她努力地分辨着,却看到了一个让她有些心虚的人。
“孟兄,你、你怎么在这儿?”
孟子凌还是一身黑衣,他走得近了,点亮了手里的火折子,正照在云青岚哭得十分狼狈的脸上,她一惊,想要低头避过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我在查案,今晚睡在这里。”说着,他指了指她头顶梧桐树茂密的树冠,又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哭?”此时,他的脸上已满是狐疑。
“哦、那个……恰巧路过,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她转身就走,虽然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但越来越快的步伐还是将她内心的慌张出卖。
“云青岚!”
身后传来孟子凌冷而斩钉截铁的声音,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要顿住脚步,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他认出了她,确切地说,是猜到了什么。
她的步子不禁又快了几分,然而他还是不打算放过她。
“你就是云青岚对不对,是云莫知的女儿!”
她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也不知他看不看得:“孟兄,你怕是查案查得走火入魔了,我怎么会是云青岚呢。”
自这晚遇到孟子凌之后,云青岚便觉得这都州也不能呆了。虽然她不知道孟子凌找她所为何事,但她潜意识里觉得是和父母以及自己的身世有关,爹娘来自云初国,孟子凌也来自云初国,这其间必然有什么联系,但如今的她莫名地抗拒着一切可以改变现状的东西,所以无论孟子凌是敌是友,她都不想再和他接触了。
然而,如今她又可以去哪儿呢?去找师叔?她不想。
算来算去,她就只剩英娘这个朋友可以投奔了。只是英娘也在是非之地京城,去了京城,表示她又和萧鼎近了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