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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们上场了,灯光暗下来,我们摸黑走上舞台,各自就位。我冲场务老师点点头,聚光灯亮起,整个世界异常安静。
周语的钢琴轻起,清脆婉转,曲目是《小小》。这原是一首中国风的流行歌曲,因为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喜欢,民乐队的老师帮我们重新编曲,成了一首钢琴、古筝和琵琶的合奏曲目,而主旋律就由我的琵琶担纲。
承接钢琴的前奏,如水般澄净的琵琶声从我的指尖流转而出,那音色拥有能扰乱人心的独特。在古老的神话传说中,琵琶声的金音玉质,能做为武器,迷人心智。而怀抱琵琶弹奏的动作,又像极了一个人环着另一个人的脖颈,与他耳鬓厮磨、轻声诉说。所以,琵琶是一种相当女人的乐器。
我全身心投入在弹奏中,头颈微侧,凝神敛容,细白的手指上,酒红色的蔻丹随着旋律飞舞颤动,在聚光灯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缠绵悱恻的旋律需要饱含感情的演绎,演奏一曲音乐有时就像陷入一场爱情,开始得漫不经心,却渐渐走火入魔,挥之不去,辗转反侧,让人向往又让人哀愁。
一曲终了,灯光亮起。
我从音乐的意境中回过神来,周语和萌萌来到我身边,我们手拉手向观众鞠躬致谢。“砰”七彩的纸花撒落下来,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周语的印度学生和萌萌的韩国妹子们都站起来,跳着脚为她们喝彩叫好。
我面带微笑,心里却有些不安地看向露熊们的座位。令我欣慰的是,露熊们也一个个站了起来,为我们鼓起了掌。除了,瓦西里。他大刺刺地舒展着两条长腿坐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金黄色的头发在暖光灯的照射下就像一个小太阳,但这太阳底下的那张英俊面庞上,却是寒冰一样的表情。
很显然,他并没有“琵琶一曲干戈靖”的觉悟。
我笑得更灿烂了些,并用眼神隔空对他喊话:“承认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小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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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会结束了,我将演出用的东西拎回镜湖楼,可恶的萌萌还把她给韩国妹子们借的五个头盔也丢给我,让我先寄放到会务组房间。
我拎着东西上到五楼,吃惊地发现露熊们的三个房间房门大开,而他们六个竟然都光着上身在三个房间之间串来串去,俨然把这里当成了男生宿舍。
伴随着俄语的说笑声,那些白花花的前胸后背,晃来晃去害得我直犯低血糖。现在可是十月底啊,我要穿两件衣服才勉强感觉不冷的,他们这是什么体质啊!
我回到房间,刚把东西都放好,就有人敲我的房门。我开门一看,是伊万和一位印度男生。
“嘿,ajia,我们要开一个paty,在印度人的房间。”伊万说:“你能来么?带上你的那个‘梨。”
“那个是琵琶,不是‘梨。”我纠正道。
“哦,琵琶……”伊万重复了一遍,继续说道:”你的演奏非常棒,听了之后,恩……让我……多抽了两根烟。”
我的智商一时无法分辩这是一种“低端赞”抑或是一种“高端黑”?!只好矜持地笑笑,说道:“很抱歉,伊万,我不想去了,我要休息了。”不知为什么,想到要在他们的聚会上弹琵琶,就有一种妥妥的“小女子卖艺不卖身”的即视感。
“好吧。”伊万和印度男生有点失望,但还是礼貌地跟我道了晚安。
我关上门,想着既然他们不离开学校,我就可以放心了。于是乎,我安心地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