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我想要把今天的遭遇全都告诉他。我甚至无比强烈地渴望,他能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抚摸我的后背。此时的我,迫切地需要那种只有通过身体接触才能产生的慰藉感,但我必须强调,这种身体接触与□□无关。
如果,自己被他有力的双臂抱在怀里,我可以倚仗他对我的感情,尽情对他倾诉自己遭遇的不公和满腹的委屈,他一定会心疼我,一定会安慰我,或许,他还会温柔地哄我……这种情景哪怕只是想想,已经让我湿了……眼眶。
我泪眼婆娑地放下整理箱,从包里掏出纸巾来擦眼泪,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让爸妈看到,我必须等到眼眶和鼻尖的潮红消退,说话也不再带有浓重的鼻音以后再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在这时,我发现原本半躺着的瓦西里突然支起头,朝我的方向看过来。待他看到了我,马上扯掉耳朵上的耳机,喜形于色、满脸生辉地站起身,朝我跑过来。
“晴,你今天回来得真早!”瓦西里的笑容在看到我脸上的泪痕时消失了,“你怎么哭了?”他拧着眉毛忧心忡忡地问我。
他关切的眼神恰到好处地怂恿了我,我一脚踢开挡在我们之间的整理箱,上前一步,不由分说地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
“让我抱一下,就一下……别误会,我只是想找个人抱抱,只是抱抱而已……”我喃喃说着,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在他胸前留下一片湿迹。
瓦西里的双臂很快环住了我,他将脸颊贴在我的头发上,一只大手轻轻按在我的后脑勺上,似乎生怕我真的只是“抱一下”而已。
来来往往的行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头顶法国梧桐的叶子在沙沙作响,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我们身上。街上还是嘈杂喧嚣,人声如浪不歇,而我和他却像是一尊被施了魔法的铜像,一动不动紧紧搂抱在一起,戚戚然立在路边。
瓦西里一声不响地抱着我,这样最好。我觉得自己已经好累好累,我什么也不愿再想,什么也不愿再听。此时此刻,我的耳边心上,只要有一种声音就够了,那就是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
我和瓦西里找了一间咖啡厅坐下,我将今天在bp发生的事讲给他听,语气已然平静如水。
当瓦西里听我讲到bob对我的暧昧举动时,他激动地站起身,忿忿地说:“我要去把那个bob揍一顿!”我赶紧拉住他,“不要这样,瓦夏,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瓦西里看着我,很不情愿地坐下来,继续听我说。等我全部讲完后,他看着我说:“晴,如果你觉得心里不好受,我自愿牺牲*,让你□□发泄……”瓦西里观察着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然后,我再去把那个bob揍一顿,好不好?”
我低头搅拌着咖啡,说:“瓦夏,让我沮丧的不是bob,他也不值得你动手。让我沮丧的是,我爱了一个人,然后他离开了,而我在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被误解、被羞辱。在众口铄金的霸权下我甚至必须在一个混蛋面前为自己的名誉辩护……”我重重叹一口气:“心好累!”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晴。我知道你一直非常看重这份工作,你甚至为了它,将我丢在了浦东机场……让我以为你是一个冷漠的人。”
我看着他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愿意再次向你道歉。”
瓦西里震惊地瞪圆了眼睛:“老天!你居然一连两次在我说傻话时没有对我发飙,变得如此温柔可人,这让我好担心。晴,看来这份工作对你真的很重要!”
我挤出一丝苦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扭过头,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街景,悠悠地说:“怎么说呢?我曾经深深地被咨询行业诱惑,因为他们的口号是:只招最聪明的人,并且只为最聪明的人服务。而我,自认为是个聪明人。”
我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旋转形成的漂亮波纹,继续说道:“在bp,我一直很努力,拿着实习生微薄的补贴干着跟正式员工一样的工作。无论多琐碎和麻烦的工作我总是不等人说就抢着干,遇到半夜加班的事,我也是眼都不眨地死扛……即使在离开以后,我明知道大家都对我议论纷纷,却还是硬着头皮留在那里,我实在太爱那份工作了……我还去庙里烧香……”
有一种情绪漫上来,让我的鼻头发酸。为了掩饰,我又喝了一口咖啡,直到觉得哽住呼吸的东西慢慢退了下去,这才抬起头对瓦西里牵强地笑笑:“我现在才发现,我离聪明人的标准,还差得很远。”
瓦西里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晴,我来到上海以后,发现你胸怀大志、生活忙碌,这点我非常敬佩。但我认为一个女人太过要强是不好的,女人应该在某些方面依靠男人……"
瓦西里伸出手拉过我的手,继续说:“而我,我就想成为那个你最终愿意依靠的人……就像刚刚那样,能把你搂在怀里,给你安慰和力量。”
我看着瓦西里,发觉他最近说的话很能触动我的心弦,与半年前相比,他似乎变得成熟了一些。一时间,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我也搞不清自己这样是有意还是无意。
瓦西里见到我没有拒绝他牵手的举动,便大胆地起身从对面的椅子换到我身边的椅子上,手臂也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晴,